第二十个年头,她二十岁了。
听见阳光的声音小时候,对于生日,她的观念很是单薄,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那一天。
不知道那是几岁生日,她捧着一小盘蛋糕,在父母面前蹦蹦跳跳地唱歌,很是开心,尽管她不知道那是她的父母。
后来,也不知道是几岁的生日,其实那天也不是她的生日,她只是模糊记得自己的生日在五月份,然后她告诉她的好朋友:“我今天生日呢。”正是美术课,好朋友在班上大声地告诉老师:“老师,她今天生日耶。”然后老师让班上的同学给她画一幅蛋糕,作为生日礼物。她看着同学们画的画,听着那首生日快乐,很是不好意思。
再后来,她就没过生日了,也弄不清楚自己几岁了。
耳语等她终于弄清楚自己的生日时,她进入了叛逆期,每一个生日都没有好好过,有时候离家出走了,有时候忘了,有时候因为学习被父母责骂了,就这样她的生日一年一年过去了,直到17岁。
诺亚方舟17岁的时候,逃学,离家出走,走到一千公里之外,离开那个多年来想要逃离的家,兵荒马乱。
17岁的天空18岁,有他陪伴,第一次化妆,化了两个小时,然后在外面和他的朋友去KTV唱歌,切生日蛋糕,有一位朋友记得她的生日,给她留言。
成人季19岁,有他陪伴,收到了人生中第一束玫瑰,很惊喜,在外面吃了一顿火锅,没有蛋糕,初中同桌留言祝她生日快乐,她很开心,有人记得她的生日。
19岁的姿态20岁,要到了。
二十岁了呀从小时候的期待生日,到后面的失望,再到现在的平淡,心绪有了很大的变化。
从小时候的活泼可爱,到长大后的沉默不语,不再有期待,如此,当有人祝福的时候,才会发现格外欢喜。
二十年了,终于长大了。
夕阳很美,岁月很长此刻,想要好好的哭一哭,想要放肆地欢笑,在沉默中走到了现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应是如何。
忘了带伞的时候,在大雨中默默前行,挺直了腰,觉得自己很酷,后来才发现,不想让人觉得没人接她,为她撑伞而觉得她可怜,尽管她很期待。
在漆黑的山林,看着男孩安慰哭泣的女孩的时候,心里没有波澜,没有恐惧,只是觉得有些困乏,有些难堪。
发烧到呕吐的时候,她不敢打扰任何人,偷偷吐在床底,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下,第二天无精打采的去上课,没有人发现她生病了。
当姐姐亲自把刀放进她的手里,让她捅进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她心里涌起了扑天的害怕与难过,那样的难过仿佛要吞噬她,却是一瞬,她知道,她不可能捅姐姐,姐姐更不可能伤害她,她的心里甚至想着,最好是在争夺中把刀捅进自己的身体里,结束这一切。但最后她还是沉默地听着姐姐的诉苦与训斥,然后认错,做保证,和姐姐一起烧掉自己写的心情,生活回归平静。
挣扎她躲在亲戚的出租屋,偷偷喝下一口难喝的洗洁精,然后离开房间,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却因不知去哪儿而返回出租屋。在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有难言的失望。
她总觉得自己的生活平淡,可回首一看,自己什么都做过,好的坏的,是老师夸赞的文笔好的乖乖女,也是深夜离家出走的叛逆者。
她忘了很多,也记得很多,她跌跌撞撞走了二十年,从婴儿走到少女,从满心欢喜走到筋疲力尽,也不曾妥协。
懵懂,欢喜,沉默,叛逆,后悔,愧疚。
《圣经》她懂了很多,开始劝诫自己,好好生活吧,不要折腾了,不敢死,就要好好活。
曾经流过的泪,曾经流过的血,就这样干涸了。她不曾好好对待自己,不曾好好对待世人,亏欠的,太多,她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到这个世界,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离开这个世界。
触摸自己她对不起很多人,她曾愧疚得想以死谢罪,死了,所有的愧疚一笔勾销,以命偿还,可好?然后呢?悲痛留下,也许在她心里,不会有人为她流泪,为她难过,为她感到悲痛,可她也不敢做这样的赌博,她还有亲人,最对不起的亲人,她不敢,换一个不孝,也因为,她懦弱,她怕疼。
于是她说。
对不起。
二十岁生日快乐。
尽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快乐。
要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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