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的活着

作者: 森淼韵 | 来源:发表于2018-09-22 01:01 被阅读59次

    树上梢头鸟儿鸣叫,蝴蝶在绿草成荫处来回飞舞,时不时吱个声的蝈蝈在清新的早晨显得生机勃勃。赶早下地的人如同干净明朗的清晨也显得爽朗轻快。

    “大全哥,城里是不是很好很漂亮呢?”春花给菜地喷完农药,坐在田梗上看着在菜地除草的赵大全说。

    “有好,也有不好。”

    “那城里的女人是不是全都像电视里的那样漂亮呢?”

    “呵呵,城里的女人是想变漂亮就能漂亮,但变丑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你这么说,城里的女人岂不是个个都是变脸妖怪了?”春花知道他说的变脸是化妆,但还是故意这样说。果然,话一出口就听见了“哈哈哈”的笑声。

    爽朗的笑容将春花心理的阴霾一扫而空,也呵呵傻笑起来。

    火辣辣的阳光照射大地,两人皆是汗流浃背,这也意味着,正午到了,他们该回家了。

    春花和赵大全告别,喜滋滋的走回家,到了自家院子里嘴角笑容还未褪去,就听见怒吼声传进耳:“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还回来干嘛,有本事跟那个老小子回去啊!”

    抬眼就看到父亲杵着拐仗坐在屋檐下,凶神恶煞的样子就像是特地等着她回来好狠狠的羞辱一番。

    不过再难听话春花也听得不少了,每次只要赌博输钱就拿她当出气筒,早就习以为常了。放下肩上的喷药水箱,春花默默走进厨房帮母亲做午饭。

    “小花,别太怨你爸,要不是那场意外,你爸也不会变成这样,唉,造孽啊!”

    “妈,我懂的,我不怪爸,要怪就怪自己没本事挣钱,没法让你们享福。”

    “女孩子家家的,别老是想什么钱不钱的,女人这一辈子啊最重要的是找个老实人嫁了,然后在家好好侍奉老人,照顾孩子,为丈夫洗衣做饭就够了。”

    电视里的女人可不是这样的,她们在外面工作,拼命赚钱,然后买车买房,买好多漂亮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那样不是挺好的吗?干嘛非得在家当个邋遢黄脸婆呢?春花心里这样想,但嘴上依然回答母亲说知道了。因为她知道就算说出来除了能得到母亲苦口婆心的劝告和自以为是的教导外,没有任何好处。

    将洗好的菜下锅 ,几盘下饭小菜没多久就做好了,将菜饭端上桌,叫了几声却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

    “妈,我去外面找找爸。”

    春花一心往麻将馆走,但刚出了门没走几步就貌似听到父亲的叫骂声。春花心里大叫不好撒腿往赵大全家跑。

    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样,父亲正在赵大全家门口声嘶力竭的叫骂。

    “赵大全你这个老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没钱没势还想学人家老年吃嫩草?呸!你就做白日梦吧你,我警告你,以后再让我知道你跟小花说一句话,我就打死她。治不了你我还管不了她吗?”

    “你们大伙给评评理,这赵大全是不是个老不中用的,40岁的人了没钱没势还住个破瓦房,没有姑娘看得上他就想来勾搭我家小花,这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哈哈哈!大军哥你说得是啊,谁不知道你家小花今年才满18岁,还是咋们村的村花,这老东西确实不知好歹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不如这样吧大军哥,你看我条件也还不错,不如就将你家小花许配给我吧。”旁边看热闹的一年轻小伙笑眯眯的说。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今天就让你们死了这条心,小花那是我家的童养媳,只能嫁给大富,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

    急匆匆赶来的春花刚好听到这句话,瞬间犹如晴天霹雳朝她劈来。童养媳?她知道自己虽然是捡来的,但是20年来,从没有人跟她说过一句她是童养媳的话,在她心里养父养母就是亲生爹妈,哥哥再不好也是亲哥,可如今养父这样说又是什么意思?

    旁边看笑话的众人也是满脸惊讶的表情,虽然这两年王建军因为意外断了腿对春花的态度不好,但是十几年来夫妻俩对小花一直都是像亲生女儿一般对待。如今怎么突然改口了?莫不是担心自家没出息的儿子以后讨不到老婆不归家,所以想把老实本分的春花牢牢拴在家里?

    王建军转过头看到春花,许是心里有愧,还未待春花开口就已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家的方向走,春花沉默着紧随其后 ,身后还隐隐传来众人讨论和嬉笑的声音。

    饭桌上春花欲言又止,半晌,终是下定决心开口可话还没说到一半便被王建军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难道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让你嫁给你哥你还觉得吃亏啦?你也不想想要是没有我你哪有今天。”

    听到这话,春花不自觉眼泪流出,连忙扔下筷子,抬手擦着眼泪跑回房间了。养母李彩霞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看了一眼丈夫又只好作罢。

    翌日,春花干完地里的活特地绕到赵大全家想对昨日养父的无理行为登门道歉。却被赵大全年迈的母亲告知他昨天已经连夜收拾东西外出打工了。

    大全哥?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没有对她留下只言片语,就这样悄悄的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原本被塞满的心似乎一瞬间像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变得空洞。

    以后再没有人给她讲城里的有趣事,没有人再能陪她谈天说地讲笑话了,只要想到这些春花的心就越发拔凉,心底的精神支柱好像一下子都垮了。

    春花麻木地走回家将自己锁在小房间里,泪水不自觉从眼眶溢出,只要想到从今往后再也不能在看到那个又高又瘦黝黑的身影,心里就难受的紧。

    房间外传来养父怒吼踢门的叫骂声和养母无可奈何的劝告声。春花想将泪水擦干再出房门,但奈何越擦越多,就像坏掉水龙头锁不住水只能任由它一滴一滴流个不停。

    “你这个贱货,为了一个老男人要死要活,白费老子养你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养出个吃里爬外的东西,赶紧把脸上那点尿擦干净去做饭,大富回来没饭吃有你好看的。”

    天渐渐黑了下来,一家人左等右等还是不见王大富回来。王建军拉着个脸,李彩霞向门外东张西望,春花则一脸麻木的坐在凳子上。直到天都黑了家家亮起灯火才见王大副提着个小黑包一摇一晃的回家。李彩霞连忙露出笑容走到院子里迎接。

    “大富,你可回来了,怎么这么晚啊?这头发怎么又染成绿色了?”

    “妈,你不知道城里都流行这种,咦?你们怎么还没吃饭?等我吗?我刚才在村长家已经吃过了,你们慢慢吃。”王大富提着包走向自己房间。

    王建军依旧拉拢个脸,声音低沉说道:吃饭。春花和李彩霞才敢动筷子。

    天蒙蒙亮,太阳还在休息,春花一大早就起来生火做一家人的早饭。尽量赶在日出之前下地,凉爽舒服的早晨是干活的好时间。

    昨夜下了雨放屋外的柴有点湿,刚生起火整个厨房就已是一片烟雾缭绕,春花被熏得眼泪直流,睁不开眼。

    王大富用手挥了挥四处乱窜的烟雾,拖鞋踩在地板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径直走进厨房。

    “小花,哥昨晚跟你说的事你考虑清楚了没有?要是想好啦咱今天就走,这些脏兮兮的粗活就别干了,跟哥到了城里保你吃香喝辣。”

    “哥,你别想了,我不会跟你去的。”春花低头涮锅,头也没抬的回到。

    “小花,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事儿就算我跟爸妈说了他们也得同意,甭管你答不答应,你今天必须跟我走。”怒气冲冲说完王大富边解裤链边往厕所跑。

    春花将早饭端上桌,没吃一口便拿着镰刀往地里去了。天刚大亮,别人都还未出门,春花独自坐在田埂上。只有在这里她才觉得自己是属于自己的,不用听从别人差遣耳边也不会有怒骂之声,远离尘世一切烦恼,只有迎面而来的春风和时不时响起的蝈蝈叫声。只是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好似缺了一角。春花静静地坐着思绪不知不觉飘向了远方,眼前似乎呈现了那个无法忘怀的身影,春花不自觉傻笑出声。

    “小花?小花?你怎么了?自己在这里傻笑什么?”

    “啊?妈,你怎么来了?”

    李彩霞低头叹了一口气。

    “小花,你哥把那事跟我们说了,现在家里正缺钱,你爸表面上不说话,但心底肯定也默认了。花儿,现在就要你一句话,你告诉妈,你想去吗?”

    “不,我不想,我不要去城里。”春花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打心底不想离开这里,这片田野是她心灵的净土,承载了她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许,见证了她的炽热情感的萌芽的始终,况且,她心底始终相信大全哥一定会回来的,她要留在这等他回来。

    “花儿,你要实在不想去,妈倒有一个办法 ……”

    “啊!”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寂静的田野惊扰了树上的鸟儿,舌燥的蝈蝈都被吓得噤若寒蝉。

    被送到医院时春花的披头散发,双眼红肿,全身是血,惨不忍睹的样子让人唏嘘不已。

    “大富啊!我也没想到小花的性子会这样刚烈,宁可毁容也不愿意到城里做陪酒小姐。”

    看到春花这样子大富知道心里知道打好的算盘已是不能如愿,于是便骂骂咧咧地走了。

    春花的脸上一共缝了14针,犹如两只大蜈蚣分别爬在两边脸颊上。披头散发、双木凹陷无神的春花套在宽大的衣服中让人看了既可怜又觉可怕 。

    “花儿,你别怪妈心狠,只要这样你哥才能拿你毫无办法。”

    “花儿,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妈求求你振作起来吧好吗?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吃可怎么行。”

    “千错万错都是妈的错,妈没出息妈没用,管不住自己的儿子还毁了自己女儿,是我不好,我该死,我该死……。”李彩霞声音沙哑,两行泪水从眼眶倾泄而出顺着一脸的皱纹低落至衣裳,擦泪的袖子也湿了大半。

    “妈,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是我妈,我怎么会怪你。”母女俩相拥而泣。

    李彩霞一番劝告,春花总算不再整日消沉,没多久就从这场悲剧中走了出来。每天又开始从早忙到晚的生活。

    小溪里碧波荡漾,流水潺潺,春花将敌敌畏倒入水箱再打起水往里灌。尽管忍着不让自己看水中倒影,但偶尔的一瞥总是无法避免的。但就这不经意的一眼就看到了两条倒映在水中丑陋的a疤痕格外刺眼。端详着水中的倒影春花略显粗糙的手不自觉摸上脸,逐渐摸上那触目惊心的疤痕。

    要是大全哥回来看到她这个样子,是不是会嫌弃呢?从今以后可能心底那唯一的期望也即将灰飞烟灭了。活着,又能干些什么呢?春花望着喷水药箱发了呆。

    “大富啊!都这么晚了,小花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妈,小花如今已经是那副模样了,能出什么事?我看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大富,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彩霞刚想刨根问底就看到几个老男人走进院子。她瞬间就懂了。害怕的往房间走,眼泪也涮涮往下流,想开房间门却发现已经被反锁了。李彩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双手胡乱的拍打着门,嘴里嚷嚷着叫王建军,可不管她怎么大力拍门与叫喊,房间里的王建军就是像缩头乌龟一般既不开门也不吭声。

    无处可逃的李彩霞只能任由自己被几个大男人拖走。临走前,还朝着儿子大叫:大富救救妈,救救妈呀!

    不管李彩霞多无助的呐喊,王大富还是若无其事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刚回家的春花看到这一幕就想上前拉住李彩霞,奈何力气悬殊,被其中一个男人反手一推就倒在了地上。

    “啧啧啧!你这又是何必呢?要是你乖乖听话,跟我去城里,妈也不会被当做筹码赌给别人了,所以说这都是你的错。”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春花声嘶力竭的反驳。看了看逐渐暗下的夜色 一股无力感自心底油然而生,原来自己和养母同样是苦命的女人,同样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当晚,雨越下越大,天好像被捅了个窟窿导致天河的水源源不断往下流,雷声轰鸣声声作响像是要惩罚违背天地良心的恶人。阵阵闪电透过窗户让人眼前一亮,像是对心怀不轨之人的提醒。但偏偏,越是恶事做尽之人就越是无所畏惧。

    滂沱大雨让村长为了防止漏电而关闭了村里的电箱,家家户户一片漆黑。

    春花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想到养母的遭遇。心也随着大雨降落在地而一点点低沉下去。

    良久,雨似乎没那么大了,春花点燃蜡烛往厕所走。刚出房间,就看到王大富正坐在客厅玩手机,他抬头就看了眼穿着洗得发白睡衣的春花,落井下石说道:“我说小花啊,这要是当初你答应跟我进城里日子也不至于过的这么磕碜,那肯定是吃香的喝辣的穿名牌背名包啊。”春花充耳不闻一言不发依然往厕所走。

    王大富游戏打的正起劲,手机却突然关机了,他愤怒的将手机“啪”地一声摔在地骂骂咧咧了几声才平复了心中怒火。

    恰巧这时春花从厕所回来,王大富瞧见心里噼里啪啦便打起小算盘。这漫漫长夜,既然睡不着,不如就干点有意思的事吧,女人嘛,关了灯都一样,管他什么美和丑。

    春花走进房间欲将房门反锁,却被尾随其后的王大富用力推开,他冲进房间快速将门反锁,夺了春花手中的蜡烛放桌上,大力将春花推倒在床 ,随后欺身而下。

    “你放手,你想干什么。”春花手脚乱踢挣扎。

    王大富甩手就是响亮的一巴掌,“春花,你今晚就是叫过了喉咙也没人会来管你,把爸吵醒你是想让他过来听你叫床的声音吗?识相点就乖乖配合。”

    “我不……你放开我!”春花挣扎越发猛烈,大有鱼死网破之势。

    “你个臭婊子,跟那个老男人能做,凭什么跟我就不可以,女人都是一个贱样,下贱货 ,我就不信你今天还收拾不了你了 。”

    粗鲁发泄的喘息声伴随着时不时的黄腔和凄凉的呜咽声在狭小仅有微光的房间内响起 ,春花绝望的眼眸潸然泪下。窗外雷声越发响亮,雨也越发来势汹汹,闪电透过窗户进入房间照亮了在春花身上泄欲的禽兽。

    屋外的滂沱大雨震慑人心的雷公,你们是在为恶人掩盖罪行还是在为受欺辱的人申冤叫不公。为何总是不开眼让恶贯满盈的人逍遥法外,无辜的人受苦受难。

    噩梦恐惧的一晚不管多煎熬也过去了,晚上的雨不管来得多么猛烈,清晨的曙光依旧降临。

    李彩霞逢头垢面步履阑珊从外面回来,只见大门敞开却不见一人。

    “小花,小花你在家吗?妈要喝水。”异样的气氛迫使李彩霞走到春花房间一探究竟,推开半遮半掩的门,李彩霞惊得叫出了声。

    “小花,小花,你没事吧!造孽,造孽啊!”李彩霞急忙拿掉春花嘴里的毛巾,将头顶反绑双手的绳子拿掉,把被子盖在赤裸的身体上,出门找了水连忙送往春花口里。躺在床上的春花被呛住但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妈,”春花爬起来紧紧抱住李彩霞嚎啕大哭。

    “妈在,妈在,花儿,你告诉妈,是不是你哥干的丑事。”

    啼哭不止的春花爬在李彩霞肩上点了点头。

    “这个混账东西,你是他妹他怎么下得去手啊他,生出这个王八蛋真是作孽啊!”

    “妈,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春花歇斯底里大叫,随后又是大哭声和哽咽声。

    “小花,你千万不能这么想,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出头之日的,现在你绝对不可以自暴自弃。你看看妈,看看妈身上的伤痕,妈承受的痛苦是你的千倍万倍。蝼蚁尚且苟且偷生,你好好的一个大姑娘四肢健全有手有脚就更不可以自甘堕落。”李彩霞双手扶着春花的肩,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说。

    “不,我做不到,我忘不了哥是怎么在我身上苟延残喘的,我忘不了,我忘不了……。”春花双手抱头蜷缩在床角嘴里念念有词。

    “抬起来头来。”李彩霞疾言厉色命令春花,接着在她面前脱掉唯一的蔽体大褂 ,映入春花眼帘的是伤痕累累的躯体。脖子上的牙印,胸部鲜红的抓痕密密麻麻,甚至破皮渗出了血,肚子上腰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印记,伤痕之多触目惊心,春花不自觉悲从中来。

    “怎么样,还要我脱裤子给你看吗?”

    “妈!”春花投进李彩霞的怀抱悲伤的泪水滑落而下。

    “花儿,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李彩霞拍着春花的背轻声安抚。

    母女俩的噩梦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事发第二天,王建军父子便双双不见踪影,春花母女俩这也才得了几个月的清静日子过。

    那件事之后春花似乎被李彩霞的坚强所感染,再也没有陷进阴霾里,同病相怜的母女俩每天起早贪黑,勤勤恳恳的劳作,就盼望地里的庄稼能卖出个好价钱,好能早日离开这个梦魇的地方。

    接近天黑,母女俩从地里收工回家,回来路上李彩霞让春花去买瓶酱油。

    春花走到店中却被小店老板告知说没有。

    “那明明就是酱油呀,大伯你怎么说没有呢?”春花指着酱油瓶一脸认真的说。小店老板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不好说出口。

    “我家的东西从来不卖给不要脸的婊子!你还是到别处去买吧!”老板娘磕着瓜子走过来趾高气昂对春花说。结痂的伤口被血淋淋的当众撕开春花掩面而泣慌不择路的急忙跑走,身后还隐隐传来老板娘和众人的讽刺嘲笑声。

    为什么?明明就不是她们的错为什么还要受到众人的非议和不屑?难道受到侵害者的侮辱还不够还要收到这些不分青红皂白之人的流言蜚语吗?受害过程可以选择遗忘,但众人异样的眼光和轻蔑与不屑,那是无法让人忽视的。她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们就要遭受如此不公平的待遇?春花边往家走边抹着眼泪,心里愤慨世道怎会如此不公。

    却没有注意到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流里流气的男生在王大富的带领下正朝她走过来。

    “花儿,好久不见啊,哥可是很想念你呢! 这次哥给你带来了不少小哥哥,你尽管挑,随便选,把人伺候舒服啦,少不了你好处。”随行的人听到王大富这么说皆是猥琐的大笑。

    “各位兄弟,可别看她脸上有两道疤,可是那小胳膊小腿白白嫩嫩的滋味可是享受得很哪!”

    “大富,要真像你说得那么爽啊!你说那事我一准帮你办妥当。”为首的男人上下打量春花,魔掌擦拳露出色咪咪的笑容就往春花走近。

    还没从刚才的议论声中缓过来,这突如其来一幕让春花措手不及,吓得连连后腿,眼睛四处张望想寻求庇护,突然看到邻居王大叔,春花随即大叫救命,谁知王大叔却只看了她一眼便急匆匆的原路返回了。

    求救无门的春花被几个男人包围,为首的男人还步步逼近,正害怕得不知所措的春花突然看到旁边的一棵树,对,是那棵树,从地里带回来的柴刀,它是先藏在了哪里才去买酱油的。

    没有人会帮你,关键时刻只有靠自己。脑袋里突然想起赵大全的话,使得她卯足了全身力气往树下跑。顺利拿了刀,春花脑袋里渐渐浮现出王大富侵犯她的情景,渐渐想起李彩霞身上的伤痕和她说的话;一个接着一个。

    “王大富,你是想让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侮辱我是吗?好,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那我就算死了也要拉着你们陪葬。”

    春花语气生冷的说完,随即拿刀冲向那个想对她图谋不轨的人,所有人那能想到她会有这么一招,顿时四处逃患。

    “王大富,不是你说她逆来顺受的吗?你耍兄弟们玩呢是吧!”为首男人边闪躲边大骂。

    “不是,贵哥,你听我解释啊!”

    娇小的人儿双手紧握约半米长的大柴刀见人就砍 ,心中的狠劲被彻底激怒,春花握着刀追杀那几个混混,闪躲不及者皆有被伤的。

    混混们出来寻欢作乐也不过是在腰间别把水果刀罢了,跟这近乎半米长的柴刀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拿出来出丑而已。

    几个黄毛一流烟逃走,王大富被春花逼进角落。

    “王大富,你毁了我的一生,今天我也想让你尝尝被毁的滋味。”

    “春花!”李彩霞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准备往王大富身上照呼的柴刀停在了半空中。

    李彩霞跑到春花身后一把夺过刀,死拉硬拽拖着她回家了。

    “小花,你刚才可把妈吓死了,杀人那是要偿命的呀!答应妈下次不可以再这么冲动了,要不是我刚才拦住你指不定得闯下多大的祸。”

    王大富的出现让春花之前深埋心底的种种屈辱和心酸全部浮现上心头。两行泪水流至面无表情的脸上。春花语气生硬的说:“把刀给我,给我。”

    “不行,妈绝对不能给你。”

    “啊!”春花突然尖叫一声,一下子被踹到了地上。紧接着便是拳打脚踢,王大富用尽全身力气一脚接着一脚踹在春花娇小的身躯上,似乎觉得不够解气,便到厨房拿了根棍棒使劲往春花身上打。

    “你个贱货!刚才不是想杀了我吗?现在怎么怂了?起来呀!起来拿着刀追着我砍啊!你个贱货。”王大富挥舞着棍棒往死里打,嘴上也不停歇。春花双手抱头缩成一团蜷曲在墙角,疼痛使得她哀嚎大叫。

    “不是恨我吗?那我今天就让你恨个够,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王大富拉起春花将她拖进房间,“咚”一声房门被摔得响彻连天。没一会儿就传来王大富开黄腔的声音。

    发泄完心中怒火,王大富边提裤子边出房门,跟李彩霞道了个别后,吹着轻快的口哨离开了。

    看着王大富走出家门,李彩霞提着药箱进了房间,给春花擦了身子上好药之后,识相的没开口就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三天春花一直都呆在房间里,茶不思饭不想,坐在角落里呆呆的看着屋子上面的墙顶。

    这天李彩霞下地去了,春花还是像往日一样呆家。忽然两个身穿警服的男人走进院子。朝屋里叫了几声,突然春花像看到了救星似的拔腿就冲到两人面前。

    “你们是警察吗?求求你们救救我吧!救救我……。”

    “你遇到什么困难尽管说,能帮忙我们一定会帮。”

    春花一五一十向来人娓娓道来,在问到可否有人证时,春花去了邻居家找那晚目睹一切的王亮王大叔。可面对询问,王亮却是一口咬定毫不知情 ,并说当晚一直在家看电视不曾出去过。

    “王大叔,你撒谎,你明明看见的,当时我还叫了你,你怎么可能不记得呢?王大叔,你看看我身上的伤都是王大富打的,我求求你就可怜可怜我,帮我说几句话做个证吧!求你了。”说时迟那时快,春花膝盖一弯就跪倒了地上,可怜巴巴的请求,就差没磕几个响头了。可即使这样,也没能让王亮开口作证。

    两个身穿警服的人员看到春花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同情的安慰春花说会将她被家暴强奸的事上报给上级,到时候上级自会派人来取证,让她在家静候佳音。

    自从王大富再次回来对春花施暴侵犯之后,春花就再也没有理过李彩霞了。被打的时候李彩霞就在家但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阻拦王大富的话,只是将自己关在房间内。这让春花的心彻底凉透了。

    每天吃完饭,春花就到村口痴痴的张望,那两个穿警服的人所说的话至今还一字未落的让她铭记在心。整整一个月,无论刮风下雨,天气如何不好,春花娇小的身影依然在村口伫立,那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他心中无比渴望伤害她的人能得到惩罚 ,也渴望离开这里,离开把她从生死边缘拉回来却又一次次将她推入万丈深渊的地方。

    那天下着蒙蒙细雨,春花朦胧之中看见一辆白色面包车在凹凸不平坑坑洼洼路面缓缓行驶而来。村里唯一有面包车的只有村长家,但不是这俩。春花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内心一阵狂喜,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一天可算是让她盼到了。

    面包车在她面前停下,但就在车门打开那一瞬间,春花脸上的笑容便僵硬在了脸上。下意识转身想跑,但却被一个男人拉住拽上车。毕竟男女力气悬殊极大,无论春花什么挣扎也无法摆脱那像金箍一样紧紧钳在她胸前的咸猪手。陌生的男人让春花又惊又恐,害怕先前的一幕又即将重新上演 ,春花忍不住哭喊着胡乱挣扎。

    “老实点 , 到家就放了你,鬼吼鬼叫什么?”王建军呵斥春花。

    很快到了家,春花立马跳下车,李彩霞看见王建军回来,立刻笑意盈盈的上前搀扶腿脚不便的王建军下车。

    “辛苦了二位了,谢谢,谢谢。”王建军阿谀奉承的笑容直到车子消失不见才收回。

    变脸如秦桧,王建军转头看见春花就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行啊你,翅膀长硬了是吗?还能想到去告大富,你以为穿警服的就会为你伸张正义啦?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那是来调查统计人口的,你的事他们管不着。”

    “你胡说!他们说会汇报这件事的。”春花对那两个穿着警服的人始终深信不疑。

    “你这个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贱蹄子,还有脸说这事,要不是你我和大富辛苦这几个月挣的钱至于打水漂吗?先前大富让你吃香喝辣你不去,现在还装什么贞洁烈女,无非就是想等那个老王八蛋回来。我今天就告诉你,他这辈子也回不来了,老王八蛋在城里干活从楼上摔下来死啦!死无全尸。”

    “不,你胡说,不可能,大全哥不会死的。”春花大叫,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这个噩耗。

    “信不信由你。”在李彩霞的搀扶下王建军进了客厅,坐在餐桌前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心中所有的期望与寄托全都被毁于一旦  ,痛苦,心酸,无助,纠结,失落流泪过后,春花的心只剩下麻木。潜意识的往房间走,但在经过王建军身边时,王建军瞬间拿起拐杖下了狠劲的击打春花后背。

    “啊!”疼痛让春花不由得一声尖叫,继而倒身在地,不断有鲜血从她体内流出。

    “王哥,这次可得谢谢你给建军通风报信了,这小小意思,还请你收下。”李彩霞是被王建军叫去给王亮送东西的。原话是人家帮了我们一个大忙,送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建军真是太客气了,我俩从小穿开裆裤长大,有忙肯定是会帮的,我可不是王学友那混蛋,建军给他打工丢了一条腿,他可倒好,怕麻烦,逃之夭夭了,我王亮绝不是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

    李彩霞听到陈年往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将东西送出告别了王亮就回家了。

    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王建军在用拐杖戳春花,李彩霞三步并两步急忙跑过去。在看到春花身下不断有血流出时,她不由得感到阵阵恐慌。

    “建军,小花怕是流产了呀!得赶紧送医院才行。”

    事实也正如李彩霞所说的那样,春花确实是流产了,可是并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的春花已经接连在村口日晒雨淋了一个月,加上心情郁闷过度,且胎小不稳本就有流产的先兆,加之王建军那一棒就更加引爆了更大的不幸。

    春花从医院回来已经一周了,出院前医生跟她说由于她自身体质差,这次的意外也让她身体受到了极大的损害,以后再想要孩子怕是很困难了。

    狭小的房间内房门被紧闭,春花透过屋顶下方的一个小窗户发呆的看着外面照射进来得光。窗外风和日丽,鸟儿成群结队叽叽喳喳。不时有桂花香味飘进屋,春花突然想起自己名字的由来,

    据李彩霞说那年春天她和王大富从外地赶回来看望即将病逝的奶奶,在离村不远处的公路边发现哇哇大哭的她。身上除了一套衣服和一张包裹的被子外什么都没有 ,刚好那时是百花齐放的季节,所以便给她取名为春花。

    春花春花,春天的花虽然鲜艳美丽,但终究不过昙花一现罢了,过了属于它的季节,只剩残枝枯骨。

    房间外有锁声响动的声音,是李彩霞送饭进来了。春花流产在住院期间曾经试图逃跑,所以打从回来后王建军就不允许她踏出房门一步。

    “小花,饭我放这里了,趁热吃。”

    春花将头转向一边一声不吭。曾经不管王建军和王大富如何的侮辱欺凌她,她都不会觉得在这个家无依可靠,孤苦伶仃,因为她相信李彩霞是这个家里真正视她如亲生女儿的人,是真心为她着想对她好的人。可是在经过了这一系列事情之后,她才明白自己付出的真心有多么可笑。或许在面对外人时李彩霞能够为她维护,对她好,可当在面对自己的丈夫儿子时她就会成为外人,无足轻重。

    春花被关了一个月,李彩霞忙里忙外也累了一个月。没了春花的帮忙,她自知吃不消地里的苦力活。

    “建军 , 这小花被关了一个月,我看差不多就算了,这地里的草都长得老高了。”

    王建军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让她自己看着办。李彩霞当即露出笑容拿着钥匙去开门了。

    “花儿,今天天气不错,你去地里走走吧!那儿空气挺好的。 ”

    “要我去干活就直说,假情假意我看了想吐。”

    李彩霞笑容僵在了脸上。面色难看的开口:“小花,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自从我们把你捡来可是好吃好喝的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让你干点活不应该吗?”

    “是啊!你们是好吃好喝的养着我,开心好过的时候把我当公主,困难落魄了就想着怎么把我换成真金白银和免费劳动力。”

    “你要能换成真金白银那可就好了,可惜你不能,那就只能干苦力了。”李彩霞见春花都一清二楚了,索性也就懒得装一副受苦为难的可怜模样了。

    “我不能沦为你们赚钱的工具你心里不清楚为什么吗?毁了我的脸不过是你想要我陪着你守在这破地方一辈子,你自己这一生不好过所以你看不得我好过半分,你受的折磨你也都希望在我身上重演我说得对吗?打一开始收养我你们就是有目的的吧!根本就不是单纯的可怜我那么简单。”

    李彩霞被冷不丁的戳中心事只好心虚的落荒而逃。这段时间, 春花也想清楚了,既然老天一次次让她死里逃生,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轻易自暴自弃。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春花穿好鞋准备出门,但由于久不行走让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慢慢走了几步才逐渐适应。

    到了院子里,春花拿起镰刀锄头往后背背了个喷药水箱就准备下地。

    身后却传来王建军的声音。

    “要是再敢不老实,我下次赌输的就是你。”

    春花咬紧嘴唇,手里的半包敌敌畏被捏得变了形。

    看着走远的春花,李彩霞好奇的问王建军,就他这样腿脚不便的在城里能干什么活而且还挣得不少。

    王建军得意一笑,说:“城里人的钱就是好赚,只要往那人多的地方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别人就会给他投来大把的钞票。”听到这话,李彩霞也乐呵呵的笑了。

    春花来到河边放下水箱,王建国的话依然还在脑子里打转。看着手中的农药,听说,只需一点就能致人于死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春花在菜地累了一天,也在烈日炎炎下暴晒了一天,早已汗流满面全身湿透。可对于天气来说阴晴不定是常事,这不,到了日落实分,竟下起了阵雨,热了一天全身早已是臭汗,这下洗个澡也不错 ,春花淋着雨乐在其中。好在雨很快便停了,春花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山路本就窄小不平难走,下了雨,就更加湿滑了,不小心随时会跌倒。这不,春花就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摔倒的赵大娘,也就是赵大全的妈。看到老人痛苦的呻吟,春花没有丝毫犹豫马上放下手里的所有东西上前搀扶,本就是上了年纪的人,经过这一摔直接扭了腿闪了腰。于是春花便背着她走,到了赵大全家,春花又是端水给老人擦身子,又是帮老人按摩扭伤的部位。最后做好菜饭端给老人之后,春花就准备回家了。

    “小花,谢谢你, 今天要不是有你我这条老命就搭进去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以后啊,要是有空就来陪我这个老太婆坐坐。”

    即将踏出房门的春花脚步顿了顿,随即点了点头。发生了那么多事,被那么多人说闲话,春花已经变得沉默寡言不喜和别人沟通交流了。

    天漆黑了春花才回到家,王建军在喝酒,不见李彩霞的踪影,估计又被输给别人了。

    “死丫头,回来这么晚又跑去和那个老王八蛋鬼混了?”

    春花不理会,一言不发走到桌前吃饭。狼吞虎咽了几碗,耳边也一直是王建军的牢骚之声。

    “妈的,又没酒啦,给我找两瓶酒过来。”

    春花放下碗筷去买酒,因为他知道王建军的秉性,倘若不照他的话去办,今晚就别想清静了。

    “没用的东西,买瓶酒也这么慢。”

    春花将酒摆放上桌就想走开,却突然被一把拉住头发往后扯,紧接着王建军就将酒瓶一个接着一个往她头上砸,嘴里也在一个劲胡乱的骂着春花是什么灾星,害人精,婊子之类的不堪入耳之词。

    春花痛得忍不住哇哇直叫,摆满酒瓶的桌子在挣扎过程中被推翻,刹那间,干净整洁的客厅一片狼藉,酒瓶子的玻璃碎片散落一地。疼痛让春花拼尽全力想要将抓住头发的那双手拿开,她猛然转身朝王建军一推,头皮瞬间感到轻松许多,但同时鲜血也从顺着发根流了下来,双手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放到眼前一看全是鲜血,春花忍不住害怕尖叫了一声,满脸皆是惊恐的表情。

    “建军,我今儿个得了一瓶好酒,咱哥俩今夜来个一醉方休。”王亮手里拿着茅台兴高采烈的来找王建军,却在走近客厅时瞬间被吓得瞪大了眼,手一哆嗦茅台便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看见春花手上全是血时,王亮浑身颤抖的指着说:“春花,你,你你竟然杀了你爸。”语毕,吓得得拔腿就跑。

    看着鲜血一滴滴从头下流出,一直沉侵在恐惧之中的春花听到叫喊声才回了神,向来人看去时才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王建军。顿时瞪大了瞳孔节节后退直到抵上墙角,然后蹲了下来抱住头嘴里不断昵喃:“不是我杀的,不是我,不是我。”

    原来在春花在挣扎时推了王建军那一下直接让腿脚不便的他倒身在地,整个身子全扎满了玻璃,其中最为致命的是一块锋利且细长尖锐的玻璃直接深入了脑袋,所以才导致王建军没来的及叫一声就这样走了。

    这件事以飞快的速度在村子里传开,闹出了人命警察也迅速赶到了现场,带走了蜷曲在墙角的春花。

    天明回到家的李彩霞看到惨死的王建军顿时感觉天都踏了下来,一番哭天喊地之后,便到警局去说春花是杀人犯,一定要处以死刑。

    加上王亮的口供,所以警察局就没多作调查取证就急不可耐让春花认罪了。

    可是春花认为自己没有故意杀死王建军,她只是自卫,她何错之有?

    “小姑娘,你还是老老实实认罪吧!这人都死了,总要有个人顶罪吧!”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不紧不慢的说道。干这行久了,自然明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处。

    “你们警察不是为百姓做主的吗?你们去查啊,王建军平时怎么对我的去村里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还有我,平时杀鸡都不敢的,我怎么会杀人呢?”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至于你,什么时候认罪了什么再吃饭吧。”中年男人说完懒懒散散的走了。让春花认罪,再添油加醋向上级汇报然后申请表彰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第一天,除了给水喝以外,真的没给过春花一口饭吃,第二天,还是如此 ,第三天过去了,春花觉得自己就快下去找王建军了,与其不明不白的认罪,还不如就这样饿死了说不定还有翻案的可能呢!

    第四天,隔壁牢房关押的一名惯犯看不下去了,就好心提醒春花,让她别在坚持了,没认罪之前他们不会轻易让人死,但他们有的方法折磨人。

    春花听了这话更加绝望,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就倒在地。这么多天没吃饭,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住。

    春花失去意识之前想到活着的二十年只觉不甘心。

    春花再次被送进了医院 ,除了输营养液以外她身上的新伤旧伤也一并被治好了。先前被酒瓶击打头部虽没伤中要害,但大大小小的伤口也需要上药。在春花的要求下医生把春花剃成了光头,这也方便了上药换药。

    春花住院已经一周了。这天,几个身穿警服的人员浩浩荡荡来到医院,给春花带来了果篮以及慰问。言辞之间忍不住的同情与怜惜,让春花不明就理,糊里糊涂。

    原来就在春花入狱不久后,赵大全就从城里回村了 ,他的确在干活的时候从楼上摔了下来,所幸的是他还是捡回了一条命,而且开发商还赔了不少钱。这次春花出事他四处奔走求爷爷告奶奶的找关系,终于在一个朋友哪里打听到,近期会有上级领导来警局视察,于是他想法设法混到领导面前,求领导给个公正。几天的调查取证案件终于水落石出,春花的确是属于自卫,王建军的死是个意外,所以春花无罪释放。

    这天出院,赵大全是坐着轮椅来接春花的。日日夜夜思念着的大全哥,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而且还默默为她做了这么多,看着他春花两行泪缓缓流出。这其中有纠结、有欣喜、有悲哀、有遗憾却没有了曾经撕心裂肺的绝望与痛苦。

    “春花,以后就在这里住下吧!回去了只会勾起你痛苦的往事 ,又何必呢?”

    春花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说要回家收拾点衣服。

    春花走进院子里就看到李彩霞一个人坐在客厅不停的念叨着什么。看到春花她突然像发了疯似猛地站起来指着春花大骂:“你这个害人精,是你把我们家害的家破人亡的。你还回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你滚啊!你个灾星,当初就不该收养你就该让你饿死冻死或让你被野狗叼了去。”

    春花不言语任由她在耳边怒骂,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头也不回走了。身后依然有咆哮的声音,但是却前言不搭后语,口齿不清。无法听懂她说的是什么,看样子李彩霞已经渐渐神志不清。

    春花走到村口,远远便看见赵大全在那等着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大全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来为你送行的了,你什么样的性格我会不了解吗?这里有一些钱你拿着,出门在外没有钱可不行。”

    春花没有拒绝,想重新到另一个地方生活自然是需要钱的。

    “大全哥,谢谢你!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嗯!春花,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王大富在城里因为偷窃伤人已经被判了刑。”

    春花的脚步顿了顿,没说话,握着包包的手似乎更紧了些,继而一言不发又接着往前走了。

    多年以后,在某家餐馆吃饭的人们总会对一个脸色有着伤疤但笑意盈盈的女孩有着深刻的印象,她热爱生活的样子让许多在庸庸碌碌漫无目的的青年人所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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