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落水我足足将养了一个月。二哥怕我闷,每天都变着花样给我解闷。有时带来一只会说话的鸟,有时带来一个泥人,有时带来一只竹蜻蜓...这些都是宫里头不曾见过的。
因着我在襁褓中就能言语,在父皇发出要给公主延请老师时,曾经被大哥二哥打击的体无完肤的教书先生此时都噤若寒蝉。生怕被父皇选上,再经历一次江郎才尽的绝望,好歹他们都是世人眼里学富五车的大学士,大鸿儒。
看着父皇逐渐变黑的脸色和欲哭无泪的大臣,大哥和二哥主动请缨来给我上课。
母后觉得女孩子总是要懂点女工的,就像她一样,可以为心爱的人绣条绢帕,绣个荷包之类。在母亲缠绵病榻时,她请了幼时闺中伙伴来教我针黹女工。我喊她婉姨。
婉姨怜我年幼,平时也不太舍得让我动针线,只是先捡着刺绣的理论来同我说说。
这一个月来,大哥都是宿在我的寝宫的。正如林太医所言,头几晚,我夜夜噩梦,我梦到滔天洪水从四面八方将我围住,白日里所见的各色金鱼此时都化成了张着血盆大口的妖怪向我袭来,我拼命的逃跑,惊恐的大叫,可是无处不在的洪水让我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每每这时都是大哥将我唤醒,我哭泣道:“大哥,大哥,我怕”“媛儿乖,不怕,不怕,大哥在,大哥一直都在这里,哪儿也不去。”听着大哥沉静的嗓音,心一下子踏实了。梦里的情景让我害怕,醒来后便不敢睡了。窗外,夜已很深了,但大哥说尚早,我便陪在大哥边上,看着他批改奏折。迷迷糊糊中,感觉大哥正把我放在床上,我不要一个人睡,紧紧抓着大哥的袖子。大哥见扯不脱,无奈的叹了一声,便和衣而卧在我边上,躺在大哥怀里,满足的翘起嘴角,一夜无梦。
痊愈后,我便央着婉姨教我刺绣,“婉姨,你教我刺绣吧?”
“媛儿,你今年才6岁,等明年婉姨再教你吧!”
“婉姨,你现在教我吧,我不怕苦的”
婉姨见我态度强硬,只得无奈的答应了“那我们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学吧!先绣片叶子吧!”
叶子怎么送给大哥啊,这么想着,我说道“要不先绣朵花吧!梅花”
婉姨,想了想不是太难,就点头同意了。一朵梅花,我整整学了一个月,十个手指头都扎出了血,终于绣了出来。那天晚上,当大哥批改奏章到深夜,正用衣袖揩额头沁出的汗珠时,我拿出了绢帕递给大哥。“大哥,用这个擦”
大哥是知道我在跟着婉姨学做女红的。
夜里,睡梦中,感觉有人在轻吻我的手指,耳畔传来低低的声音“小傻瓜,一定很疼的”有柔柔的吻擦过额头。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十个指头都已被包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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