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城,一个曾经在朦胧诗坛响亮的名字,在诗歌的天空像一颗巨大的流星,一道短暂的光芒过后,却留下了一个令人心悸的黑色尾巴。他举起一把锋利的斧头,将妻子劈死,自己随后悬木自尽。
作为“朦胧诗”的杰出代表,顾城在诗歌上表现出的语言天赋和创作能力,令人欣赏的同时,也令人匪夷所思。顾城从小对诗歌的兴趣一方面得益于他同样是诗人的父亲顾工,一方面也得益于他对诗歌的真心热爱。他是一个活在童话里的真正诗人。顾城只有小学文化,不到七岁即开始诗歌写作,他一直孤独地坚守诗歌的园地,从童年出发,直到生命的自我消亡。读顾城的诗,会不由自主地带我们进入童年的缤纷世界。我一直都无法想象,一个生活在童话世界的诗人,怎么可能会举起那把残忍的罪恶的斧头?!
顾城一直都不愿生活在现实中,一定程度上,他也一直在逃避现实,他为自己构筑的童话世界,有星星和月亮,有小花和小草,有田野和沙滩,也有独木船和流泪的夜晚。他的童年和少年时光基本上是在乡村度过的,他和他父亲被下放到农村养猪,他随他父亲一边养猪一边写诗,身边只有一本昆虫学家法布尔的《昆虫记》和一本《辞海》可供阅读,《昆虫记》带给了他印证乡村的趣味,而《辞海》又丰富了他写诗的才情,此段时间一直延续到顾城十七岁,全家返城回北京为止。
然而,顾城毕竟又生活在现实当中,现实让他无可逃避,随着一天天的成长,即便作为诗人,他也无可奈何地坠入了爱河。一次从上海到北京的火车上,他与上海女孩谢烨相识,那时候,顾城二十三岁,开始了诗人长达四年的爱情追逐。这段时期,据说顾城的爱情遭到了谢烨“柔情的拒绝”,他于是“诗情万端,愤世嫉俗”起来,并为此写了大量“情深意切而又话语颠倒”的诗歌,成就了他的“朦胧诗”。
不过此前,公刘在《星星诗刊》复刊号上发表了一篇题为《新的课题——从顾城同志的几首诗谈起》,这是首次对顾城诗的评论,后该文经《文艺报》转载,从而引发了在全国范围内对“朦胧诗”的探讨。如此说来,顾城的诗早在初遇爱情之前就已成形,并非全靠爱情的激发。

“朦胧诗”的缘起,无疑是诗坛的又一次革命,某种意义上是对此前诗歌的反叛和重建,因而遭到了艾青等老一辈诗坛领袖的置疑和攻击,于是,上演过一场又一场新旧诗歌碰撞和矛盾的口诛笔伐。读过顾城诗歌的人应该都会清楚地记得他的《黑眼睛》:“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他寻找光明。”就是这样的“黑眼睛”,一度成了顾城的标志,也是“朦胧诗”的部分标志。我至今搞不清楚,这样普通的两句诗到底有何特别之处,为何竟被当时的朦胧诗坛奉若圭皋。还有他的《远和近》:“你/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这种物像和心境的处理方式,虽有其一定的意味,但我仍然怀疑,这难道就是“朦胧诗”的巅峰?!
据说,顾城常将一支圆珠笔和一个本子放在他的枕边,常在夜间辗转反侧之际,摸黑记下一些歪歪斜斜的句子,而上述的诗歌也许就是那种寻章觅句时的灵光妙语。尽管顾城的“朦胧诗”在遭遇爱情前已初具规模,但其鼎盛时期却仍不排除有其爱情魔力的成分。好在“朦胧诗”终于成就了这段姻缘,然而,不幸的是,这段由“朦胧诗”造就的爱情,最后的结局就像“朦胧诗”本身一样难逃厄运,只是爱情比“朦胧诗”来得更为悲惨。
顾城与谢烨是于1983年结的婚,婚后过了一段较为平静的日子,这段时间对于顾城来说应该是甜蜜和幸福的,他的诗歌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并引起了国内和国外的好评如潮。相对于顾城而言,谢烨的幸福却未必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顾城是个极端的个人主义者,又有很深的童年情结,虽是结了婚的大男人,事实上内心却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据知情人回忆,顾城除了写他的“朦胧诗”,从不过问其他事情,也不愿参与社会活动,他对哪怕是正常的社会交往也极为排斥,又没有钱,生活过得很是清苦,无论大小事都是谢烨操持着。作为女孩,谢烨也天性爱美,而作为上海女孩,更是尤其地爱美,然而,却遭到顾城的无情压制。顾城不准谢烨打扮,不准谢烨戴耳环戴项链,穿衣服也要经过他审定。有时偶尔穿游泳衣和朋友游泳,如果其中有其他男人,他便会摆出难看的臭脸,不给人面子。更可笑的是,只要稍不如意,他还会像小孩子一样撒娇撒泼似地常常坐地,非要谢烨去劝他才肯起来,叫人不可思议。这样的行为,哪像一个正常的男人所为,更别谈一个让人敬重的诗人了。
即便这样,谢烨仍然无所不在地爱着顾城。我不知道这份爱,到底是缘于妻子对丈夫的爱,还是母亲对儿子的爱,但谢烨既然摊上了顾城,无论怎样,想不爱都不行,哪怕这份爱后来经由顾城的背叛,在一段时间里,谢烨仍是坚持着。
也许可以这样去理解,顾城是超现实主义诗人,他的爱的表达方式是超越现实的,既然是超越现实的,他无论怎样,我们都应该按照超现实主义诗人的理解方式去理解,否则,他以后的行为就更无从解释。

一次“新潮诗研讨会”上,顾城与一个朝新潮诗方向发展的漂亮女孩“英儿”(化名)相识,这是1986年的夏天,距离顾城和谢烨结婚不到三年,于是,一段回归历史的所谓“爱情”不可遏制地燃烧起来,其间的曲折情节我们无需确切地知道,我们只知道1990年的夏天,“英儿”在谢烨的帮助下来到了顾城隐居的新西兰“激流岛”上,和他们同居在一起。顾城和谢烨是以符合技术移居条件被准许在新西兰永久居留的,他们藉以隐居的这座岛屿,没想到成为了他们灵魂的永久故乡。
我不知道“英儿”是以顾城的“爱情追随者”抑或“诗歌追随者”身份追随到“激流岛”的,也许两重身份同时都有吧!她来到“激流岛”后,也不知谢烨是否已预知她的来意,从以后他们相安无事的生活情形来看,似乎谢烨也默许了“英儿”作为顾城“妾”的身份,他们“一妻一妾”以“井水不犯河水”的方式相处着,让我们看到了旧时代的现代再版。
这种“妻妾”和谐相处的情景在当代中国是难以想象的,也许到了与主体文化隔断的新西兰“激流岛”上一切都会迎刃而解。这是顾城早已设计的“伊甸园”吗?顾城的“朦胧诗”当时不仅在国内有发展前景,在国际上也有相应地位,却突然找了这样一个世外桃园隐居起来,应该不排除他梦里面有一个“妻妾”同堂的世界。顾城曾说过:“一夫一妻是天主教闹出来的,把中国害苦了,我们中国人不能忘了祖宗。”甚至于还发表过这样的怪论:“关键是娶好第一个媳妇,第一个娶不好,后面全乱。”照此说来,顾城的“妻妾”世界不仅有其脉络可寻,可能在他心里还有一个更长远的规划,他表面上看是一个现代诗人,骨子里却仍是一个传统小文人。
顾城惯常爱穿一件灰兰色的中山装,总是戴一顶“烟囱般”的帽子,在外人的眼里,那不过是一个“布圈圈”,一截剪断的“裤腿”胡乱扣在头上,滑稽得很,难怪会引起外国女孩的偷看,甚至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这种装扮的习惯,到底源于怎样的传统和兴趣,似乎没有去深究的必要,但作为现代诗人的顾城,自有他的说法:“这是我的‘思维之帽’,可以把外界的纷扰隔绝。”作为诗人的做派大概本应该有此不同,并非我辈凡夫俗子可能理解,更何况还是超现实主义的朦胧诗人!

只是苦了那个可怜的诗人的妻子,碰上这样一个怪物,衣着装扮倒也罢了,却真切地弄一个唇红齿白的“妾”来,这份欲罢不能,这份苦想一想都会觉得难受,更何况还要同堂朝夕面对。谢烨无疑不属于那种超现实主义者,她要的是一份实实在在的现实生活,这段时期,她因为爱着顾城而接受了“英儿”,接受了“英儿”本来就已经够无可奈何了,却天天还要承受顾城死亡的威胁,她是真的担心恐惧,害怕顾城会真的死去,不然她不会对“英儿”说,真怕有一天回家她会看见顾城的尸体。在异国他乡,他们又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小木耳”,除了一般情况下的撒娇撒泼外,顾城动不动就说要死,在谢烨对顾城的认识里,她觉得顾城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这份精神上的折磨,谢烨如何能忍受得了?
顾城动不动就说要死,一方面来自他自身的精神问题,一方面也来自“英儿”和谢烨感情因素。他知道“英儿”和谢烨都想离开他,于是,便常以死作为威逼。顾城不仅在许多诗歌中写到“死”,在“英儿”未逃离之前,顾城曾在参加英国伦敦“中国现代诗歌国际讨论会”上,还作过一次《我等待死亡的声音》的演讲,证明顾城对“死”是有思想准备的,只是“英儿”加速了他的死亡脚步,外带将他妻子作了自己死亡的铺垫。
“英儿”是忍受不了顾城的性格而和一个外国男人匆匆逃离的。刚到岛上时,“英儿”和顾城有过一段欢乐的时光,这在顾城的自传体小说《英儿》一书中有充分的描写,尤其他俩性爱的情节更是占了很大的篇幅,有关他俩初夜的叙述共有三章,诗意化的文字柔情而灵动,闪耀着艺术的光芒。小说中的“英儿”像尤物一样让顾城颠鸾倒凤,他们选择在各种不同的地点相互占有,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需要,沉浸于各自忘情的快感中。在这一点上,作为现实中的 “英儿”本人亦作了某种程度的认可。顾城在享受“英儿”美妙的肉体时,就在谢烨的鼻子底下,在现代社会里,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无耻。这种另类的行为,竟然通过《英儿》一书艺术再现一番,真可以看成是又一类“行为艺术”了。这种行为,顾城之对于谢烨,是出于某种艺术的炫耀也好,抑或某种艺术的折磨也罢,无论哪种艺术,如果是真正的艺术的话,应该都不会有这样的资格。

“英儿”是顾城在去德国的过程中不辞而别的,这种逃离相信自有她难言的苦衷。而谢烨选择逃离的方式只有离婚。在顾城举起那把血腥的斧头前,曾写有四封遗书,其中有交代他们正在闹分家,闹离婚,遗书中除了对谢烨有旧情人又有了新男友作了交代外,并未对谢烨的未来作必要的说明,也未言及遗产对谢烨的处理情况。
有人分析说,之所以在遗书中指明遗产归“小木耳”所有,是因为并未对谢烨起杀心,否则不必交代,这多少有点出于对诗人维护的善良意愿。而我个人则认为,情况可能恰恰相反,对于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妻子谢烨,顾城如果也还爱她的话,又对其没起杀心,是应该给予必要的交代的,遗书中既然顾城对父母及其姐姐都有相应的交代,却唯独不对谢烨有所交代,多少应该可以知道,在顾城看来,似乎应该是没有交代的必要了。
从写遗书的匆忙情况来看,顾城当时是很紧张的,说明有情况要处理,不然就来不及了。如果不从悲观主义角度出发,我宁愿相信顾城是有其他急于要办的事,而不愿相信顾城急于要办的事就是揣着一把锋利的斧头躲在某个林间。据说,谢烨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专门守候于林间的顾城劈倒的,对此,我真的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
随后,顾城选择了悬木自尽,追随他妻子而去!顾城是爱他的妻子吗?是怕他的妻子也跟人逃跑吗?他的“妾”“英儿”已经和别人跑了,如果妻子再和别人跑掉,顾城想都不敢想!!!
一个传统的小文人,一个自命不凡的现代诗人,这个混乱的矛盾个体,他性格偏执,情绪激烈,感情脆弱,又敏感多疑,他的两只“黑眼睛”看去空洞而迷茫,全没有在《黑眼睛》一诗中要去寻找光明的迹象,他为自己建立的“女儿国”,为自己建立的“伊甸园”,就这样毁在了他自己手里。而那些曾在烛光下贴着眼镜片朗诵他诗歌的少女们,不知现在对他是否依然还充满了热爱!
网友评论
不光说顾城
诗人也是俗人
这都是社会把他惯的
一念成魔,
一念成佛,
顾成是修成了魔鬼了。
魔鬼附体,
伤人害自己。
一边看一边体味“五味杂陈”🙏
文笔极佳,
才思敏捷,
过目不忘,
十年寒窗,
博学多才,
见多识广,
才高八斗,
学富五车,
文武双全,
雄韬伟略,
谈吐不凡,
谈笑风声,
高谈阔论,
眉飞色舞,
运筹帷幄,
言简意赅,
完美无缺,
一针见血,
义正词严,
一气呵成,
大显神通,
出口成章,
出类拔萃,
出神入化,
万古流芳,
一本正经,
一箭双雕,
长篇大论,
功德无量,
力排众议,
力挽狂澜,
气贯长虹,
气势磅礴,
气吞山河,
坚韧不拔,
身体力行,
空前绝后,
视死如归,
奉公守法,
艰苦奋斗,
忠贞不渝,
舍己为人,
大公无私,
一尘不染,
一鸣惊人,
叱诧风云,
排山倒海,
惊涛骇浪,
雷霆万钧,
惊心动魄,
横扫千军,
惊天动地,
见缝插针,
无孔不入,
口诛笔伐,
文从字顺,
十全十美,
无懈可击,
无与伦比,
励精图治,
壮志凌云,
高瞻远瞩,
忍辱负重,
盖世无双,
龙飞凤舞,
一丝不苟,
日理万机,
明察秋毫,
英明果断,
分身有术,
孜孜不倦,
吾等楷模
施主神人!👍犹如孔孟在世啊!👍神啊!从来未有这么牛x的人出现过亦没有比你更好的神作出现过,你已经成神了!!👍看了你的神作比吃白粉还爽!!贫尼对施主的敬仰之情犹如自来水管爆裂滔滔不绝又似那毒品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天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贫尼在有生之年遇到这么有才的神人看到你这么棒的神作啊?太好了!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就连哑巴看后都忍不住开口大叫:太好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后面省略N个啊字!!!👍👍👍👍👍👍…
我看完那本《在玫瑰停止的地方,芬芳前进了》之后,只有一个感觉,就是如果他不写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