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儿女借你而来到这个世界,却并非因你而来,他们在你身旁,却不属于你。你可以给予他们爱,却不能给予他们想法,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想法。
——纪伯伦
在做早餐,跟他加热了两片面包,又摊了一个鸡蛋。煎鸡蛋没有用心形图案,液体在锅里自由舒展,凝固成了一幅地图形状。剩下的他自己弄。
他睡眼惺忪挪到我身边,机械地摆动着细胳膊细腿儿,像个生命力尚未激活的机器人。
我和机器人默契地周旋着,双方既极熟悉彼此的存在,又像是并没有这个人存在似的,各自呈互不打扰,却又相互勾连的状态。
直到他照例张嘴打破宁静,总是一些很天马行空的发问:
譬如,再小一些的时候,半夜醒来会问关于奥特曼兵力的问题;写着作业,会插入唐家三少的级别问题,而这些问题通常都不需要我回答的,还在他的对话对象搜肠刮肚也找不出答案的时候,他开始自行解答。
这不,今天的问题是:
“妈妈,你说,为什么鳝鱼在泥里,可是它身上却一点不沾泥呢?”
完全和清晨起床氛围明显不符嘛!
这得源于这几天晚饭后和他爸疯狂去公园池塘用淘宝来的笼子去安鳝鱼、龙虾、钓鱼的结果。
老的兴致盎然,小的兴致勃勃。不禁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挽起裤腿游荡在各个水田边的样子,也不知道哪能就那样的好玩?人比稻谷高不了多少,提着裤脚踩缺口,怎么就那么好玩?看那田里的水哗哗流向低一坝的水田能看很久很久。很奇怪的是,长大成年后,记忆鲜活的,恰恰就是这些片段,这些珍贵的片段。
我知道,小的这位正在经历鲜活的童年,在编织能温暖他一辈子的童梦。
除了放手让他自由编织,还能做什么呢?
每次回来,小的就到我跟前汇报他们的战绩。而通常不过也只有几只虾和几尾几厘米长的小鱼罢了。
可汇报者眼里闪着的那光,倒是像精灵的鱼儿,那是生命之光,那份光如此的珍贵,值得任何大人去小心翼翼呵护的一份珍贵之光。
我想,这几天他们的“累累战绩”,长大以后的他回忆起来,是幸福,是满足的。童真释放得淋漓尽致,天性挥洒得浩浩荡荡,这块童年拼图又镶嵌进了他的人生版图,又为他坚实的人生地基夯实了一小块土。
在我精神恍惚的这瞬间,他已经又开启了自问自答的模式:
“因为它身上有一层滑滑的粘液,可以很好的保护它的身体,泥巴都上不了身。”
果然又没有我没什么事,我似乎只是扮演他自问自答氛围中的背景板,不过,我也极愿意做这样的背景板。
他还在继续:
“所以我又给它取名叫滑鳝。”接着又跟我商量:
“妈妈,这个星期的写话我改成写两个日记要得不?”
我知道他说的写日记就是要写这几天的收获,我也并没有要求他写日记,也许是他爸给他布置的作业,我没有过多过问。只是这样一来,老师布置的写话还是在那里摆着,怎么办?
我像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打开手机,查看老师要求写话的几个标题,果然,有一个题目是“我发现了什么什么”,比如,我发现了蚂蚁搬家的秘密之类的。
移花接木?当然可以!他不是时不时就抓起“战利品”鳝鱼在地板上玩吗?不是每次都兴致勃勃跟我将抓它们的过程吗?完全可以套进去写呗,比如,我发现了鳝鱼躲藏的秘密,鳝鱼身体的秘密,内容也不算偏颇,将就还可以!
于是,这个问题就又圆满地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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