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

作者: 偷心的人 | 来源:发表于2018-09-23 17:36 被阅读0次

    西汉开国以来,与北方的匈奴战争不断。自建国伊始,由于刚经战乱,民生凋敝,兵马不足,多与匈奴和亲,以息干戈。等文景之治的休养生息,汉武帝时国力富强,便开始了对匈奴的征伐之战。汉朝军队势如破竹,夺回了河西走廊,将匈奴赶到了更北的塞外与西域西北部。

    汉朝的强大,使得西方各国纷纷来朝交往,为了更多的政治,经济交流,扩大西汉在西方各国的影响,打通西域的丝绸之路就显得尤为重要。武帝时期,张骞凿空西域,中原与西域的联系日益紧密起来。

    当时,西域三十六国林立,异彩纷呈。由于国力弱小,多受南下的匈奴人的欺凌,困苦不堪。为求生存,他们大多从属于匈奴,成为匈奴的附属国,而其中的位于丝绸之路的咽喉之地的楼兰,更是如此。自史书有记载的公元前176年始,至武帝崩,楼兰对从属于匈奴和汉朝摇摆不定,几次反复,充当匈奴耳目,沿途谋害汉使。等汉军征讨,又从属于汉,如是者多次。

    武帝征和二年,楼兰新王即位,照例,向汉朝与匈奴各遣一子为质子。遣匈奴者为安归,遣汉朝者为尉屠耆,二人虽亲为兄弟,却只因为当初的一个选择,后来的命运竟然截然不同,世事难料啊!不几年,新王又亡,要求两位质子回国继承王位。匈奴先知,派遣安归先到楼兰,继位成为新的楼兰国王。而远在长安的王弟听闻,便留在了长安,又过起了质子的生活。

    安归自十岁起,长在匈奴大漠,在彪悍野蛮的马背上喝酒吃肉长大,耳濡目染之下,他长成了半个匈奴人。当上新王以后,便向匈奴靠拢,废弃先王定下的重重规定,不为汉朝使者,军队,商人担负送往迎来之义务,反而劫掠过往汉人,使得昔日平和的楼兰道又纷乱四起。而汉朝皇帝更迭,尚无暇顾及楼兰,遂乱象四起,商队锐减。

    在山下逡巡多日的傅介子终日游走,不见抢劫杀人之事,也不见盗窃菜花之流,不免心灰意冷,感叹无用武之地。三个月后,傅介子身上所带盘缠已消耗殆尽。在这个穷途末路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当初道长给他的锦囊。

    在长安权倾朝野的大臣霍光府中,霍光接过了那封书信。霍光见过傅介子,给了他一个骏马监的官职。

    汉昭帝继位,年号始元。始元元年,汉朝重整旗鼓,对准西域。

    “杀过人吗?”霍光府上,霍光问傅介子。

    “没有。”

    “那你怎么办事?”霍光疑惑道。

    “杀人,诛心!”

    “去吧,去震一震西域。”霍光笑着走开了。

    “诺!”

    傅介子带了两个随从,一个是使臣,另一个也是使臣,也是译者。一个叫刘匆,另一个叫赵算。傅介子从他管理的马厩里挑选了三匹好马,带上节印,必需的钱粮就出发了,前往万里之外的大宛国。

    起初的在汉朝之内的行走还算顺利,大多是走着平坦的大道。走过热热闹闹的市集,传来各种买卖吆喝的声音,他们笑着骑过。走过青翠阴翳的山间小路,耳边传来禽鸟啾唧的声响。走过逐渐平坦的旷野,一眼所见的也逐渐看不到天际了,树慢慢地少了,低了,草慢慢地黄了,白了。他们在马背上日夜兼程,困了便歪在马背上,由着马走,马实在走不动了,便找一个客栈歇脚住宿。

    先前的几天,马上的视野看得还新鲜,随后,越往后越看的烦躁不安。这还没有出玉门关呢!为了保持生命中的新鲜感,人们不得不经常去经历没有感受过的事物。但哪有那么多的新鲜让你去感受呢?更多时候,你不得不在逐渐褪色的感觉中麻木自己的味蕾,在逐渐枯燥的生活中学会忍受。三人在距长安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的,到第十几天的时候,便谁也不说话了。

    逐渐走入了灰黄色的戈壁内。一切都变得没有生命力可言了。除了那稀有的几株杨树与蓬草让人惊喜外,其他便是无尽的灰色,灰色。又不知过了多少日子,忽然,一声呐喊:

    “玉门关!”

    他们一行人在玉门关更换马匹,补足水粮之后又出发了。临行前,守关将领送给他们三把匈奴弯刀,以防不测。

    “出玉门关,再西就要经过白龙堆了。那里流沙汹涌,聚散随风,人行无迹,遂多迷路。四野茫茫,莫知所指,只得以死人枯骨作为标志。乏水草,多热风,风起则人畜昏迷,因以成病。时闻歌啸,或闻号哭,视所之间,况然不知所至。因此屡有丧者,盖鬼魅之所至也。我替你们把马换成了骆驼,以便更好的行走大漠。介子兄,此去多加小心。”

    “多谢!不过,我堂堂大汉为何要用匈奴人的兵刃?这传出去不是让人耻笑吗?收回去!”傅介子严词陈说。

    “以防不测嘛,你可知道出了玉门关可是匈奴人横行的地方了,配弯刀者谁见了不心惊胆颤啊,收下吧。”守关将领腆着脸劝道。

    “就是,收下吧,将军,保命要紧。”刘匆也劝。

    “你不信我们傅介子将军的武功吗?区区贼人,单枪匹马,不足为惧。不过,我们还是收下吧,以防万一——”赵算说。

    “哼!要用你们就收着,我不用。出发!”傅介子飞身跨骆驼,一夹驼腹,快速西去,荡起一阵阵的沙尘。两个随从慌忙收下弯刀,上骆驼跟去。

    长安至玉门关四千五百里,玉门关至楼兰千六百里。但是人多殁于这千六百里的路途中,尤其是白龙堆。

    行不多日,三人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观。

    放眼望去,是望不尽的黄色土石,崎岖纵横,千奇百怪。地表是白色的沙土,不同于平常的黄沙大漠,这里地面是一层极细微的盐尘沙尘,而盐尘之下是凝结成块的盐块石块。这些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突兀石块,切割了原来白色的地表,使得这个地方显得怪相横生,诡异异常。站在高处远望,会看见整个地面支离破碎,像白龙身上的鳞甲,凸处是土墩,凹处为沙谷。这里多狂风,每当风来,白沙漫天,迷得人根本不能行走,连呼吸都成了难事,因此,人多埋身于此。

    三人在沙谷中艰难的行走,忍受着正午的太阳酷晒,午夜的寒冷,沙尘的侵袭与粮食水源日渐缺乏的痛苦。每当一阵风沙袭来,他们即下骆驼凑到一起躲避,风沙过后,一面为看到对方与骆驼还在而欣喜,一面又看到互相脸上发须全白而哈哈大笑。在路上,不患得患失,不怨天尤人,及时行乐才是最好的姿态。

    等走到白龙堆腹地,他们看到一个接一个的半掩在白沙中的枯骨与骷髅。粮食没有了,最要命的是,他们皮囊里面的水撑不到两天了。他们有气无力的走着,任由骆驼上下颠簸。有几次,刘匆从骆驼上掉下来,傅介子和赵算不得不下骆驼把他抬到驼背上。他们近乎绝望地望望太阳,傅介子回头朝着长安的方向看了看。

    忽然,他们听到一声声的驼铃。他们回头一看,原来是一队披着白袍的商人,从后面不紧不慢地赶过来。三人向前求救,为首的大胡子商人看过傅介子递过来的节印,便一挥手,给他们一些胡饼,干牛肉和水皮囊,带着他们一起朝着楼兰的方向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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