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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小说《芳华》(原名《你触摸了我》)被搬上银幕,严歌苓一度成为热点,我也进一步走近了严歌苓。不自觉地把她与虹影做了比较,两人都是华人旅外女作家。虹影的《饥饿的女儿》、《好儿女花》也是自传体小说,都是力透纸背地拷问着人性,歌颂着善良。而严歌苓要比虹影冷静温情了许多,严歌苓作品时代感特别强,作者的影子若隐若现,读者几乎触摸不到主人公的灵魂。而作为自传体小说,虹影更加直率和真实,灵魂里的东西,又似乎无法相比。严歌苓,天生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跟出身的家世和她的舞蹈经历有关。生活方面,基本不自理,总是少了一些烟火气。而虹影的私生女出身的尴尬,自小像个勇士,不管身处高低,怀揣利刃,前进着,生活很精致,上的厅堂,下的厨房,更能理解生活的苦,现实的残酷。其实任何作品都带有作者的影子。
无论是小说《芳华》还是电影《芳华》,严歌苓是在经历了繁华与磨难后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叙述自己或他人的故事,她的影子在多个人物身上跳荡着,在青春似花的季节,却未见芳华,揭示人生的芳华该是什么?她在带着人物成长,揭示着社会人性的弱点。我在电影中读到的芳华是经历了岁月磨练之后的仍然坚守善良的一份内心的宁静和无愧,烂泥塘里终会开出圣洁的莲花。而冯小刚是在用青春靓丽的面孔,经典的音乐,眩目的布景引导我们对青春年华的纪念,是一世的芳华,永远的美好,我们是人,要懂得善待!
电影《芳华》的公映也是一波三折,而终于于12月8号首映了,期待中一睹芳华,泪水中,回忆青春,青春的美好与苦涩,成长中的困惑和迷茫,希望和失望,误解和扭曲,不同的时代,处境不同,人性却都有着相似性,严歌苓和冯小刚都在以作品的不同形式直击人性深处无法言明的东西,似乎隐隐着反思和自责,似乎又在唤醒着什么。
《芳华》反映的是“文革”、毛主席逝世、粉碎“四人帮”、对越自卫反击战直到2005年。“芳华”对于每个过来人来说是一种青春的记忆,是一种象征,是一种美好。对于严歌苓和冯小刚,文工团是他们曾经的经历。哪个年代里,都有人性的扭曲与丑陋,借助美的脸蛋美的舞蹈,青春靓丽的面孔,更鲜明地揭示人性的扭曲,唤醒人们沉寂的美吧!林丁丁的美与丑就是一个极好的典型。
电影伴着陈灿的一曲小号《那不勒斯舞曲》和大红的布景展开,一群青春年华的少男少女走上舞台,最美的年龄,最美的舞姿,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更抓住了观众的心,这是每一个人的青春,被重视的,被忽略的,被利用的,被牺牲了的……被孤立了的,被捧坏了的……丑的美的自然裸露着,让观众去审视,不动声色地撕毁有价值的,期待着唤醒沉寂了的人性吧!这便是悲剧的力量。
刘峰是一个善良的化身,被社会无情地消耗着,体现着制度的扭曲,该他做的不该他做的,他都做着,甚至那肆意的伤害他也接受着。面对自己的爱,他敢于承担,因爱而冲动的一抱,招致了毁灭性的打击,但面对无耻的审问者他敢于抗争,即便遭贬,他选择接受,在另一段旅程里继续用善良赢得了一个人的尊严,他没有怨恨他爱过的林丁丁,而是变成她歌唱中的英雄,而好人却是一再的倒霉,没有好报,英雄做着一月三百元的苦工,而他依然坚守善良。这是大多数观众要问的问题,为什么?城管一幕的加入,似乎也是对当今社会道德沦丧,价值观扭曲的抨击。
何小萍是人群中被歧视被欺负的弱小者,原以为到了部队会改变被欺负的命运,而却成了文工团里的一个笑话,依然被欺负,被取笑,没有人愿意走近她,了解她,尊重她。只要是群体,人都希望在群体里找到同盟和安全感,总会找出被共同孤立和欺负的对象,为此很容易抱成一团,这时,内心的善便沉寂了,一切恶便变得顺理成章了,因为大家都这样,从众这是人性中最可怕的。
一个从不被善待的人,往往更容易看到善。她感激和爱上了文工团里对每一个人都好的刘峰,他的托举,托起了她心中的希望。因为自小被欺负,她习惯了放低尊严,有一天,面对荣誉时她承受不了,精神彻底崩溃了。一场文艺演出,舞曲唤醒了她的神志,一个人走出礼堂,在草地上随着音乐起舞,她恢复了正常。她依然选择善良,十年后和刘峰相逢,实现了含在嘴里的那句话,“能抱抱我吗?”再后来刘峰患病,她依然担起照顾刘峰的责任,她从小不被善待和尊重,却从未放弃善良,当芳华落尽,余香仍在,她和刘峰终获得内心的宁静,知足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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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工团这个集体,面对一群青春靓丽的少男少女,关心的只是他们的业务,成长中忽略了他们内心的成长,人文关怀,集体的恶也往往被忽略。萧穗子以旁观自述的冷静的口气讲述着战友命运,带领着何小萍成长为一个找到内心平静的人,好人没有被善待,坏人也没得到惩罚,各自在生活着……而现实也是如此。她也在审视反思着自己……
影片的亮点是歌曲和音乐的穿插。这是冯导擅长运用音乐效果来感染观众。他把经典的军歌和古典音乐穿插在影片场景中,这是他的高明之处。一曲沉郁感伤的《送别》无疑为影片增添了太多的诗情画意,刘峰下放林场,只有何小萍一人来送行,背景音乐也意味着刘峰与过去一切荣誉的告别;意味着何小萍放弃了抗争,甘心所遇的一切。“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彼此给予一线温暖,一束光亮。而《英雄赞歌》、《草原儿女》又唤醒着沉寂的人心。偷听邓丽君歌曲的片断,道出了他们内心的渴望和需求,灵魂需要自由安放。片尾曲《绒花》更好的阐释了芳华的意义,永远的芳华,该是吐露着花香的……
冯导在影片中把这一群青春的少男少女背负着他们的出身,社会地位分了层次,也隐喻了当今社会阶层固化的矛盾,低层的苦闷和无奈。愿我们的世界少些分别心,柔软以待万物吧……
芳华,最美的字眼中,不动声色地撕毁了最有价值的,让所有的人产生疑问,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以期唤醒沉寂的善良,文明该是什么样子?万物之灵的人该是什么样子?这便是悲剧的力量吧,也是文学之要义吧!
芳华落尽,闪着光的永远是那经得起岁月考验的人性之美,永远的芳香,致敬我们的人生,我们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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