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的委屈,周兰再一次回到了娘家一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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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嫁给了吴磊,你们就好好的过日子,别整天搞些没用的,吴磊大学生呀!你这个条件能嫁过去算不错了!”说话的是周兰的亲妈黄琼,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
“你三天两头跑娘家这是干嘛,搞不好以为我们在撺掇你不跟吴磊好好过日子,你这个死丫头,是想把脏水全部往娘家泼,没良心的......”
周兰的妈一边说一边戳着周兰的太阳穴,破口大骂。
“姐,你说你也是的,怎么嫁人了还不安分,天天往娘家跑,你让姐夫家怎么看我们?”刘芳芳比周兰小两岁,是周兰同母异父的妹妹,听亲妈这么一埋怨忍不住往上补刀子。
周兰心里觉得委屈的不行,“妈,吴磊变得,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他不会这样对我。”
她的话其实是想暗示黄琼,都是因为娘家的蛮不讲理,才让吴磊渐渐地对她死心了。
可面前的这对母女倒是装聋作哑的,这时候知道装起圣母白莲花的架子劝她好好回去跟吴磊过日子了,想到这里周兰心寒啊。
“男人都这样嘛。就跟你那个死爸一样,当年追我的时候百依百顺的,有了你之后就变了!不然我也不会改嫁!”黄琼说着眼神不自然的往另一处看去了。
周兰低着头故意没有揭穿她,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
爸爸虽然死得早,但是并不代表某些真相也会随着一个人的离世而悄无声息的隐去,爸爸对黄琼一直是很好的,虽然家里没什么钱,但是好吃的好喝的当祖宗一样供着也供了大半年,要不是黄琼跟村里的刘家老大好上了,爸爸还是会对她一如既往的。
有的死,就是自己作的,怪不了任何人。
周兰也承认自己的死,就是自己作的。
怪自己没有早点看清楚面前的这对母女,心里对亲情还抱着浓烈的幻想。
幻想终归是幻想,等到化成泡影的时候才知道不过一场空。
*
她和吴磊是初中同学,后来她辍学了,吴磊跟着高中大学慢慢的上去,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两人再次相遇,不知不觉间就有了感情。
可是结婚当天因为份子钱的事,她帮着娘家就跟吴磊吵了一架。
吴磊说他家出钱办的酒席,来的亲戚都应该是他们家收。
“你讲不讲道理,你们家出了什么钱?我们家办的酒席,你妈就算要收也是该跟我们家打招呼的!”吴磊一向是个温和的人,没理论几句面色就已经非常难看了。
周兰却不这么想,“我既然嫁给你了谁收份子钱不都是一样的,再说了我妈养我这么大,收点份子钱怎么了?”
“就算是要收,是不是该知会一声?现在我不说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妈收了一半份子钱跑了!”吴磊不悦的皱眉,口口声声说不是计较份子钱这么几万块的事,说的是这个理。
周兰几番争执不下,最后只得冷笑。“说来还不是你们家自己小气,本来说好的彩礼十万,后来变成了八万八!”
吴磊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当晚摔门而去。
周兰不觉得自己有错,也没去劝吴磊,结婚当天自己挨着枕头就睡了,背地里还责怪吴磊小气。
几天后回娘家提了提这个事,黄琼当时就跳起来了,“奶奶的,我收点钱怎么了,是不是他妈在背后嚼舌根窜着吴磊过来说叨,看我不好好教训她!”黄琼咬牙切齿,被周兰给拦了下来。
“敢欺负我女儿,看我不把他们家给砸了!”
“妈,你别激动。”周兰心里怕黄琼真的跑去吴家闹。
这么多年黄琼的性子她早就了如指掌了,一泼辣起来谁都劝不住。
周兰之所以跑到娘家来提这件事的原委,其实是因为她觉得黄琼做的这事一点都不地道,再怎么样也是她结婚,吴磊家出的钱,黄琼倒好,招呼也不打一声将钱收到包里婚礼一结束就没了人影。
也不怪吴家人多想,她也觉得自己结婚当晚对吴磊说的话过分了。
“吴磊现在都还在跟我生气。”
“他生什么气啊,他有什么好生气的,这钱我是他丈母娘,我不该拿是不是,就他们吴家人是人,咱们家人就不是人了!”黄琼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当年你爸要死要活的非要跟我离婚,呜呜呜...那时候你还小,才一岁....我是把你捧在手心里呀,我不想离婚,但你爸那个薄情寡义的臭男人,逼着我把婚离了,要么你说我哪能改嫁,哪个女人这辈子想离婚再嫁的,呜呜呜.....没良心的,操他祖宗!”黄琼一边哭一边骂。
黄琼是个只进不出的人,份子钱既然落在了她的手里,就没有拿得回来的道理。
周兰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也只是象征性的提一下,希望黄琼能够明白,这种事以后不可以在做了,结了婚两家人就是一家人了,有的事按着一家人的算,但说来说去也是丢人。
偷鸡不成蚀把米,黄琼根本就不吃这一套,还口口声声的说要去吴家给她评评理。
这理要是评了,她的日子算是彻底到了头。
*
吴磊的双亲都是从小苦到大的,就算是现在生活条件好一些了,也依旧保持着老观念。
卫生间的水龙头二十四小时一直开着,将水开到最低,拿盆子和桶换着接水,水龙头开得最小的情况下成滴时水表是不会转动的,当然也不会收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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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下来的水积少成多,这样做就为了省点水。
好多次周兰想说现在的水很便宜没有必要这么做,但婆婆不听。
在娘家没能暗示成功,黄琼不接茬,回到吴家,周兰心里有些觉得愧对于婆婆,看她还在做饭,忍不住上前去帮忙。
“回娘家..你妈怎么说?”婆婆话里有话。
“没怎么说,我妈让我跟吴磊好好过日子。”周兰一边笑一边帮着切肉,假装听不懂话的样子。
婆婆脸上的表情顿时暗了一些,在边上理菜理了几分钟,遂又抬起头。“份子钱的事我不是让吴磊说了?你有没有问你妈,她有没有把份子钱给你啊?”
周兰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周兰,我不是不讲理的人,结婚这事你们家光知道要彩礼,彩礼我们家给了,你妈非要要求给你买金,也花了钱给你买了,虽然只给了八万八,但金子的钱要算进去啊,你们家一分钱没出,就陪嫁了几床被子....”婆婆的眼里带着几分鄙夷。“又拿了份子钱....按理说是要给你的,她也不给你,她留着给你妹妹当陪嫁呀!”
周兰的脸红到了极点,万万没想到平时说话温声细语的婆婆此刻会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妈,她不给我我也没办法。”周兰无奈的说道,她再去提这事只会让黄琼更加的激动,两边会闹得更加难看。
她是新婚啊,一点新婚的样子都没有。
“什么叫你没办法?”婆婆急眼了,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几分轻吼。
眼看着老大把婚结了,可以考虑给老二吴海涛做准备了了,结果偏偏遇上了这种事,遇见个不讲理的亲家,任谁都气不过。
“给你我倒心里舒服一点,关键是她不给你,她什么意思啊。”婆婆把菜篮子往边上一放。
“她也不给句交代,就这么把钱拿跑了?”
“妈,我跟吴磊好好地过日子比什么都强,我妈那个人是这样的,你就别跟她计较了。”周兰知道这事婆婆去也不会有转机,索性就顺着说了去,把这一关先过了再说。
婆婆听见周兰说的话,眼神复杂的看了周兰一眼,围裙一扔进屋里去了。
周兰在门口喊了几声,婆婆在里头一声不应的,隐隐约约像是在哭,她心里为难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硬着头皮先将晚饭做了,不然一会儿老公和小叔子回来没饭吃就有点难看了。
*
先回来的人是公公,小叔子和吴磊是半个小时之后才到。
饭做好,婆婆不出来吃,公公当即便到门口敲门去了,结果婆婆在里面根本就不开门。
“让周兰去娘家,把钱要回来再说,不要回来我就不吃饭了!”
周兰当时心里一惊,没料到婆婆会跟她来这招。
吴磊眼神凝重的看了她一眼,周兰心里有些没底,“我....”
“嫂子,怎么回事啊,你们家还真的打算把钱吞了不成?”
周兰笑了笑,“这是哪里的话,怎么能说是吞了?”
“那就是吃了!”吴海涛年轻气盛,正在读大学,本来对周兰这个没文化的嫂子印象就不好,在摊上嫂子身后的一个刁钻娘家,心里更加瞧不起。
“跟嫂子说话注意点。”吴磊朝着吴海涛使了个眼神。
周兰是自己老婆,在这个家里自己要是不帮着她,显得她形单影只的,看着也心里难受。
“周兰,这事你们家办的不地道....”公公在沙发上座了下来,长吁一声,“我们家要是富得流油,也不会跟你计较这点钱了。”
周兰听着听着,没来由的觉得两泪汪汪的。
黄琼实在不把钱拿出来,还威胁她要来吴家闹,若是因为这事跟黄琼彻底决裂了,吴家这边一定又会更加瞧不起她,觉得她身后一个娘家都没有。
无奈之际,周兰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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