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下班与同事聊起关于耳环的话题,然后又聊到了扎耳朵眼儿,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摸到耳垂靠中间一个小小的硬疙瘩,虽然已经堵死了,但是因为有这个小疙瘩,对于扎耳朵眼儿的记忆还是很深刻的。
那是我上小学的时候,至于上几年级,这个倒是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是一个下过雪的冬天,雪还没有融化,从自家大门口能看到邻居家背着太阳的后房顶上,雪还有厚厚的一层,偶尔有几只小麻雀落在上边“叽叽喳喳”地叫一通。
太阳看上去很艳,可是实际上却很冷,北风呼啸着,吹过来的时候裹挟着雪渣渣,落到脸上凉凉的,没戴帽子的耳朵在屋外待一会儿,就被冻得通红,这是冬天里最冷的时候,又正好赶上了化雪,应了那句“下雪不冷,化雪冷”的俗语。
吃早饭的时候,妈妈说王奶奶回村里了,昨天给三婶家那个刚刚出生三天的小妹妹扎了耳朵眼儿,吃完早饭之后,带我去扎耳朵眼。
这可把我高兴坏了,因为已经盼了快一年了,就在春天的时候,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妈妈终于同意我扎耳朵眼儿了,可是却没扎成。
一是村里会扎耳朵眼儿的王奶奶去村外女儿家了,二是老人们都说天冷的时候扎耳朵眼儿好,所以就一直没扎成,我是天天盼啊,从春天盼到了冬天,终于把王奶奶给盼回来了。
王奶奶扎耳朵眼儿,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扎,是用开水泡过之后的缝衣针扎的,那个时候不知道县城里有没有专门打耳洞的,但是我们村里的女孩子们扎耳朵眼儿,都是王奶奶给用针扎的,妈妈那辈儿,再往上辈儿,据说都是用缝衣针扎的。
扎之前,王奶奶强调了好多遍,脑袋不要乱动,否则就扎偏了。
妈妈站在我旁边,扶着我的脑袋,王奶奶用她那布满老茧的手捏住两颗小米粒,把米粒放在我的耳垂处要扎耳朵眼的地方,前后各一个,用力碾了又碾。
疼,还有说不出来的害怕,眼泪都掉下来了,还有一丢丢后悔,自找罪受。但是没打退堂鼓,当时还分心想着,这个米粒前边和后边的怎么能看出来是放到一条线上呢,会不会放歪了。想着想着,眼泪不自觉地停了,已经接受了那个疼,或者说应该是疼麻木了吧。
当耳朵里传来“刺啦”一声响的时候,王奶奶的一句“好了”也落了下去。
这个声音用“刺啦”来形容应该是不准确的,其实就是线穿过耳朵眼的那个声音,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或许本就没有声音,但是因为就在我耳边,对于我来说,那个声音就变得尖锐起来。
我愣住了,还没做好准备,这就好了?这是什么操作?耳垂麻麻的,是刚开始小米粒在上边碾过之后那个感觉,伴随着一小丢丢疼。
现在想想就像是第一次打预防针那样,前头害怕哭得不能自已,恨不得把天花板给震下来,结果到真正打的时候已经没了后劲儿,纯粹是自己吓自己。
耳朵眼扎上了,串着白线绳,养了两个月,本以为可以臭美了,谁知道戴几天耳环,耳朵眼那里就化脓,摘了耳环,养一段时间就又没事儿了,反反复复好久。
后来不知不觉对于耳朵眼失去了兴趣,也加上总是化脓,索性就不去管它了,直到有一天,那个眼自己堵死了,而原本好好的耳垂靠近中间那里多了一个针眼,用手摸上去,耳垂里边多了一个小硬疙瘩。
再后来,又过了两年还是三年,兴趣又回来了,那一年的冬天,姑姑照着原来的那个眼给捅了一下,堵死的眼又通了。别的印象没有,只觉得第二次比第一次疼,因为中间那个硬疙瘩。
结果还是跟第一次一样,戴上耳环就化脓,摘掉养养就好,一气之下,又一次让它自己堵死了,而我不能戴耳环的原因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找到了谜底。
初中,家里给买了一块手表,戴了一段时间后,手腕处长了一圈小疙瘩,摘掉之后过一段时间就没事儿,这跟戴耳环一模一样,表也被列入了禁戴之物。
再一想,这不就是皮肤对铁过敏,那个时候条件有限,买的耳环,耳钉部位多是铁的,戴上之后过敏起小疙瘩导致化脓。
耳朵眼儿第二次自己堵死之后,也彻底歇了再扎耳朵眼的心思,虽然后来都说,金银的耳环不会过敏,可是好像再也不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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