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在哪?
“Hank!为什么?他可是你的……你竟然舍得下如此毒手?!”
“我的?嘿嘿,Clarence,你老糊涂了吧?他明明是叶雨和筱港生那两个短命鬼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哈哈哈哈……我为什么不能?我说错了吗?当初要不是我拦着,董事会那些老东西早就把他碎尸万段了!是我,给了他活到现在的机会,是我!!现在他将为了我而死,这有何不可?嗯?有何不可?哈哈哈哈!”
“……”
“下面我要说的这些事不知道你是否还能记得,但我知道我并没有死就好了。如果你记得,请一定带着我的希望好好活下去,如果你忘了……那样最好了,我仍旧是那个干干净净的筱明耀……”
“还有,照顾好那个小孩!”
……
这是哪儿?
我……不是在手术吗?
头疼……谁这么吵啊,能不能闭嘴?!
闭嘴啊!!!
我想抬手把周围那些密密麻麻嗡嗡叫的“苍蝇”赶走,可是……我为什么动不了?我的手……不,我为什么整个人都动不了?!
我很确信自己还活着,身上的零件们也都还在,嗯……我好像被泡在,水里?插在我身上那些是什么啊?难受死了……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动不了?!
我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我在哪儿?我到底在哪儿啊!!!
……
我叫筱明耀,今年32岁,昨天刚过完生日,今天就被推上了手术台,去完成那个跨时代的,唯一能救我命的手术——大脑移植!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吧?我也这么觉得!可我不得不这么做。
至于我现在在哪儿呢?我不知道。来的时候克莱伦斯博士(Dr.Clarence)告诉我说这次手术是他主刀,一定会让我活下去的,可这是哪里?眼前尽是一望无尽的虚无。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不靠谱的手术?因为我得了一种怪病,时不时身体就会不受控制的抽搐,伴随着每一寸肌肤都被撕裂般的剧痛。
三个月前博士说是因为我感染了一种神经病毒,并且已经扩散全身,除了大脑移植,否则活不过半年!
我还不想死啊,我可是视界集团科研中心的主任,全世界知名的IT大佬!我还没交过女朋友,我还没有找到当年父母遇害的原因……我怎么能死!
唔……怎么感觉,好困啊,我,我……
啊!!!
……这……是哪里……
头痛……我忍着剧烈的眩晕和头疼爬起来,身下顿时传来一阵吱吱呀呀的金属摩擦声。
我有点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像是在眼睛上贴了一层磨砂纸一样,全是朦胧的光晕,看得我越发头疼。
忍不住了!我闭上眼扶着头摇了摇,可是症状丝毫没有得到缓解,太阳穴像是要爆炸了一样猛烈的跳动着……手术失败了吗?
我重新躺了下去,这应该是张床吧?好硬啊……
眩晕感越来越重,我脑子里一团浆糊,隐约间似乎听到还有个人的声音,是个女人,这谁啊?我在她家吗?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试图减轻痛苦,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唔……
我这是……怎么了?
抬手覆上面颊,揉了揉还有点发涨的太阳穴,我努力从床上坐起来,这是一个……空房间?
昏暗的黄色光芒不知道从哪里射下,将这个被铁皮包裹的房子照得浑浊不堪。
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除了我身下的床。
这张床也很破,有点像停尸间冰柜里拉出来的那东西……不知道这上面睡过多少腐臭的尸体。
啧……头还有点晕,让我想想……
我在……嚎叫……挣扎……头疼……我好像躺在哪里……推着我走的是谁?为什么带着防毒面具……水……不对,这不是水!这是……什么溶液……他们是谁?为什么把我泡在这里面!旁边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是个……人?!女人!……叶……叶晓晓?她叫叶晓晓吗?我好像不认识……这是……博士!是克莱伦斯博士……
对了!我是来做手术的,做……脑移植手术!博士给我主刀……那我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我应该在启诺奇疗养中心才对!
启诺奇……博士呢?汉克呢?
我脑子里好乱,什么人把我关在这里?我要见博士!
“博士……博士!Clarence博士!你在哪儿?”我有点害怕,忍不住叫出声来。
我努力强迫自己镇定点,可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有人会听到我的叫声吗?
身体……开始刺痛了!我颤抖着抬起双手,十只手指不受控制的传来一阵阵针刺般的剧痛,紧接着便是脚,头皮……
我猜我的表情一定会很狰狞吧,那个怪病又复发了,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吗?
刺痛越发强烈,从四肢扩散到躯干,最后汇集在脊椎上,就像有人在用锯子不断的割着我身上的每一块肉……但我知道,这才是刚开始!
这个时候,我忽然有点怀念之前的晕厥了,至少那样我不会感受到如此活剥般的痛楚,可那该死的病毒却让我的意识越发清晰起来……
“嗬嗬嗬嗬……”
痛苦让我根本发不出惨叫,浑身的肌肉都被紧紧拉扯着,上下牙以极快的速度碰撞着发出阵阵哀鸣。我只能躺在床上剧烈的颤抖,死盯着顶上那块染着污渍的铁皮,祈祷着它尽快结束……
痛苦集中在最后一阵爆发,我全身每一块骨头连接处都像是被人注入了硫酸一般,灼烧着每一条神经……世界上最残酷的刑法也不过如此吧……
仿佛过了一年,它终于……过去了。
我在极其清晰的意识中度过了这次病发,记得清每分每秒的疼痛。此刻,身体上所有的异样如潮水般退去,我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清爽。
我闭上眼贪婪的吮吸着空气,尽管身处不知名的囚笼。
这种病毒其实也并不完全只会害人,至少它能让我的身体机能远超普通人!我因此拥有着远超常人的思维和反应敏捷度,而且,这一年来我发现往往每次病发之后的几天里我的身体都能达到最巅峰的状态,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毫无疑问,我享受这个过程,但同样,每次复发病情都会加重,这也是为什么我活不过半年的原因。
那点福利也算是经历非人折磨后的一点补偿吧。
“吱嘎——”
我猛的睁眼,一骨碌爬起来,发现是不远处的墙壁上裂开了一个小口,这才发现,原来这些铁皮墙并不是整个一块,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规则的切割线,像是一块块拼接上去的。
那个打开的小口里闪出一个带着防毒面具的脑袋,我一下便想起来了之前回忆中闪过的片段。
他们的打扮一模一样,我坐在床上没有动,只是盯着那个脑袋等着他说话。我不知道来者何人,但我知道我现在是砧板上的肉,只能听他吩咐。
那个脑袋和我对视了一阵忽然走了,又是一阵“吱嘎”,小窗恢复了之前那样。
他走了吗?
我不禁皱眉,这人是来干嘛的?看我醒了没?还是什么?
我决定下床看看,不能这么等死,我得想办法出去!
鞋就在床下,一阵折腾又把那张铁架床摇的当当响。
我小心翼翼的在这间铁皮房中查探,这里真的很脏,墙上到处是一块块干涸的不知名的东西,连带着地上也是,还有很多黑色的,极不规则的残渣,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我捡起其中一粒,用力一捏便碎成许多小块,这啥啊?我越发好奇,鬼使神差的放到鼻子下一闻,顿时一缕细微但却极具穿透力的酸臭涌入了肺腑。
差点没把胆汁给我熏吐出来!
赶紧把那恶心的东西从我手上扔掉,可那股味道却总是在我鼻子里涌动,我苦着脸打了两个喷嚏,还没来得及仔细思索,一旁的墙壁又传来响动。
可这次却没有像上次那般震耳欲聋,我两三步闪回之前的床边,刚坐下,墙上便裂出一个两人多宽的通道来。
没等我坐稳,一个人影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还是一身防护服加上防毒面具的装扮。
来人很谨慎,进来后还转头看了看通道里边,确定没人跟踪后拿起手上的控制器按了一下,裂开的墙壁合拢,他这才转过身,看向我。
我赶紧崩起脸,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来客,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难道以前在哪见过他吗?
这人进来后也没有什么动作,就站在门口看着我。透过防护服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被盯得有些发毛,刚准备打破沉默,那人却开口了。
“明……明耀……”声音略显苍老,带着丝丝颤抖,他说完便抬腿踉跄着向我走来。
这话在我耳朵里却如同天籁,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分明是克莱伦斯博士的声音啊!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走来的身影,忽然感到一丝不真实,他告诉我来启诺奇做脑移植手术保命,可我却莫名其妙被关进了这个恶心的牢笼,现在,他又这般激动的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能控制这里的设施机关!
这意味着什么?我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他是抚育我成长,给予我生命以光明的和蔼长辈,怎么会和这种肮脏的地方挂钩呢?
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难道说我死了吗?这里是停尸间,我现在是个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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