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叫林嘉,是个北方女孩,现在在深圳工作,是家公司的小会计。春节到了,得回家,一年离家在外,也想回家了。从飞机到火车,春运的大潮在离家这么远工作之后,我才真正感受得到。
下了火车,踏上了这片土地,寒冷的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煤炭燃烧的味道,大片的雪花飘飘扬扬的洒了下来,只穿着一个大衣已经抵不住这久违的寒意,顺着火车站拥挤的人群走出车站,天气冷的终于让我有了些真实感,终于,回家了。
爸妈估摸着在家,没拿钥匙开门,直接敲了门。
“咚咚咚”
“谁啊”
“妈,我,你大闺女”
“来了,来了啊”,门里我妈一阵小跑地来开门。
“哎呀,我大姑娘回来啦,家这边这么冷,你咋就只穿一个大衣就回来了,咋拿这么多东西,坐车累不累啊,来东西给我”,妈像往常我回家一样念叨着。
“没事,不累,我这大衣挺厚的,妈,我爸呢,不在家啊”
“你爸这不,知道你今天回来,起了个大早出去买菜了嘛”
“哦哦,妈,有饭没?我有点饿了”
“有,知道你今早到家,都准备好了,桌上呢,赶紧吃,吃完赶快睡一觉去,昨天晚上在火车上肯定睡不好。”
家里暖气很足,一进门我就去换了睡衣,吃完饭,躺在自己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全身终于放松了下来,回家了,真好,闭上眼睛,沉沉的睡着了。
一觉睡醒之后,我爸也回来了。他拉着我说话,问我在外地过的好不好,公司有没有人欺负我,我爸知道从小我就是个软性子,吃亏是福,善良是美好的品质的思想在我的脑子里根深蒂固。嘴上应着父亲的问候,语言上默默隐去在外独自生活的艰难,长大之后的我们都学会了照顾父母的想法,报喜不报忧。
回到我的房间里,坐在书桌旁,看着一切依旧的书桌,床,书本,翻开从前爱看的一本小说,纯爱的故事情节,书中360度无死角的绝好男人,现在的我依然没有找到。翻着翻着突然从书里掉下来一个信封,信封是暖暖的小清新色调,看着那个信封,一瞬间很多回忆袭来。窗外的雪没有丝毫减小的趋势,楼下几个小孩子在打着雪仗,都这个时间了,寒假都放了一半了吧,家对面的第九中学校园里早已没有了学生的影子。看着校园里厚厚的积雪,我突然也想回我的高中看看,都5年没回去过了,也不知道变样了没有。
“妈,我出去一趟”
“哎呦,这丫头,你去哪啊?”
“妈,我去学校看看,晚上就回来”
“行,早点回来啊,哎,又穿那么少出去,你给我回来•••”等我妈喊我回去的时候,我已经到了楼下了。
我高中的学校离市区很远,寄宿制的高中。上学的时候,一周回来一次。楼下的10路公交车的终点就是我们学校,看着驶来公交,车上零星的几个人,有点冷清。想起学校已经放假,该是没有学生去上学了。
上学的时候,每次周日回学校,总是带着一大堆东西,我妈给我做的酱牛肉,一周喝的酸奶,换洗的衣服,还有买的一堆辅导书里夹带着的言情小说。公交车上几乎都是同校的同学,有人穿着校服,有人穿着自己的衣服,大家手里都不外乎提着一堆东西,回家一趟之后,身心都得到了调整,整个人都是很轻松的状态,当然,如果忽略略微加重了的黑眼圈。老师们总在我们到校那天上的那个晚自习说一句话,不,是一些话。
“你们啊,这假还不如不放,每周看你们回来都哈欠连天的,昨晚都干什么去了,啊,学校给你们放假目的就是让你们好好休息的,你看看你们,这一个个哈欠打的,这给你们困的,来来来,你看你们这题做的,这都是什么啊,我上周讲的,你们都听哪去了,这假给你们放的还真是5+2=0哈••••••你说说你们能不能长点心••••••行了,讲完这题,大家趴桌子睡一会儿吧”,一般这个时候大家忽然就精神了,听的也认真,尤其是最后一句。
上车之后,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着,外面还是下着雪,打在车窗上,接连不断。一路上路边都是田地,平平坦坦的,一眼望去一片雪白,中途有几户人家,小小的房子,坐落在雪白大地之中,烟筒上冒着烟,熟悉又温暖。我们学校也是像这样的,在一片苍茫的大地中间,有那么一片地方承载了我们的青春时光。
到了学校门口,大门外还挂着今年一中的光荣榜,看了一眼,不错,比我们成绩好,有考上清华的。
敲了敲门卫室的窗户,大爷开了个小窗。“大爷,我是一中的学生,过年从外地回来,想过回学校看看,能让我进去吗?”
“一中的学生?你说一下你们教导主任叫什么名”
“赵庆新”
“你是哪届的啊?赵老师已经不是主任啦,现在是校长了,行了,行了,进去吧,现在这孩子还挺有心,毕业了还知道回学校看看”
“谢谢大爷啊”
走进校园,还是以前的样子,熟悉的操场,熟悉的教学楼,熟悉的长椅。路上很多积雪,学生放假了,自然也不必清雪了。没有人走动的学校很静很静,呼啸的风穿过耳边,撞在人的脸上,冻得人脑门儿(这里指额头)疼,东北的风依旧那么冷。
走到教学楼边,有几个长椅在几棵光秃的树下,我走到从前习惯坐的那个角落里的长椅,用衣袖拂去积雪,坐在长椅上。我从兜里拿出那封信,信封上写着To:白杨。白杨,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叫过这个名字了吧,分手之后,现在已经很少想到他了,不像是刚分开的时候,喝醉,难过,遇到困难的时候,都会想到他,不,是很想他,很想很想。白杨,一个陪伴了我整个青春的人,我怎么能那么轻易地,就不爱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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