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几个月。
一切看似没什么变化,除了转暖的天气。
温雅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着小宇,等待着老公回家,并且默默地受着婆婆的气。
梁老太依旧怨气连天,并且一直都选择性地将不满一并撒在大儿媳温雅的身上。
但只要一跟二儿子梁思德说话,便仿佛立刻换了一个人。
梁思德对母亲依旧很尊重,很顺从;但吵起来的时候,他还是会稍稍向着温雅。
小宇还是有些诡异。
梁思德对这个婴儿的恐惧感也一直都没有消除。
一切,都是如此平静,日子依旧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就在梁思德某天看到这个婴儿在挖坑埋葬死蚂蚁的时候,他心里忽然像涨潮般很突然地低产生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他却说不清那种预感到底是什么,因为虽然这个孩子十分古怪,但至今也没有闯过什么祸。他一直很乖。
这一天,孩子趁着温雅去集市上拿布料的空当儿,一个人溜到了院子里独自玩耍。他现在已经能够跌跌撞撞的走路,没什么问题了。只是,他却也一直都不会说话,个头也似乎没怎么长。
都快一岁了,他从之前的巨婴变成了“小个子。”
最一开始,大家都觉得可能是这个孩子长的早,但是,梁思德渐渐地觉得不太对劲了。
他似乎根本就没有长。
也根本就不会说话,一直都是依依呀呀的,目前还只会叫妈妈。
秦行时不时地会跑到家门口来玩,只是,他似乎有些怕小宇,总是在看到这个男婴的眼神后躲躲闪闪的。
温雅也开始觉得这个男婴有点古怪,但是她没有说出来,毕竟小宇只是一岁大的孩子,也许只是早熟一些罢了。的确,他有时候的眼神越来越成熟,越来越不像小孩应该有的,但是,她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去多想。
每次,只要一有稍稍的怠慢,便会招来梁老太不满地指责。
温雅依旧日复一日地站在村口,等待着老公的归来。
然而这天,她并没有去。因为她看到了梁思德正在用一种恐惧的眼神悄悄在暗中看着小宇。她刚从即使买完布料回来,一进远门,便看到了这个景象。
小宇蹲在地上,两只白嫩的小手正一下下地刨着土坑。
温雅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去,站在了梁思成的背后观看着这一幕。
小宇从容地将一只小得几乎看不到的蚂蚁扔进了坑。
这时,不知从哪里窜出了一只老鼠,嗖地一下越过小宇刚才挖出来的那个坑,土一下子便填上了。
蚂蚁找不到了。
小宇缓缓地抬起头,皱着眉头看了看窝在墙角的老鼠,那眼神,又有些不像婴儿的眼神了。
梁思德和温雅的心里都紧了一下。
小宇缓缓走上前与那只老鼠对视着。
忽然,他伸出右脚,猝不及防地,狠狠地跺了下去。
在院门口偷看的两个人一惊,险些叫出声来。这时,梁思成才意外地发现早已站在自己身后的温雅。后者的瞳孔骤然放大,显然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
梁思德将食指放到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温雅捂住嘴,泪水充满了眼眶。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被恶心到了。
小宇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蹲下身用手拾起那只血肉模糊的老鼠,它的眼珠都掉了出来,嘴和牙齿混合到了一起,手脚都被踩得变了形,好一个惨不忍睹的景象。
大概古代的五马分尸,也就是这种状况了吧。梁思成心里暗暗地想。
身后的温雅毕竟是个弱女子,如此恶心的场面她再也看不下去了,捂着嘴,掉转头,再次跑出了院子。
梁思德刚想出声叫她,却忍住了。
他害怕惊动小宇。现在,他越来越肯定,这个男婴肯定不正常!
他屏住呼吸,继续观察着小宇的下一步举动。
小宇拽着它的尾巴,又刨了个坑,将那可怜的家伙扔了进去,填坑。整个过程,整个动作,包括表情,都十分镇定。
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一岁的孩子。
接着,他又面无表情地走到了水桶前,将自己的双手放进去认认真真地洗得干干净净……这时,梁思德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忽然咳嗽了一声,迈进了门槛……
他定定地看着小宇,小宇也扭过头,安静地看着他。
他那白嫩的两只小手,还在滴滴答答地滴着水。
“在玩什么呢?”梁思德蹲下身子,和颜悦色地摸了摸小宇的脑袋。
他最终还是无法与那样的眼神对视,主动败下阵来,继续与这个古怪的男婴演着戏。
小宇依依呀呀地不知说了什么,他走到一旁用地上的泥土堆了个球,意思是告诉梁思德自己刚才在玩土,手脏了。
梁思德当然清楚方才都发生了什么。
这个孩子,绝对不简单。甚至,他的心机已经到了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地步。梁思德想,倘若自己现在把那个土坑刨开,那只血肉模糊的老鼠便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么,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男婴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继续将无辜进行到底,还是干脆立刻翻脸,露出原本的凶相呢?
他不知道。
也不想去知道这个故事如果按照这个情节去演的话,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小宇的眼神忽然朝着院门外的方向看去,梁思德觉得他这个眼神有点熟悉,好像……自己刚刚出现的那天,在襁褓中的小宇对陌生人的那种抵触的眼神。
他也下意识地回过头,发现哥哥梁思益正提这个大箱子,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院门口。
大哥回来了!
梁思德兴奋地走上前,却发现温雅在一旁偷偷地哭泣着。再定睛一看,他才明白原因——
梁思益的怀里,抱着一个比小宇年纪还要小一些的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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