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前的半夜,熟睡中的一声鸱鸣如孩子的笑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随即又睡去。几天后我伟岸的叔叔惨遭车祸英年早逝。我听到噩耗,联想起那夜半枭鸣,如醍醐灌顶。
一个秋阳照耀的下午,我在田野收秋。头顶上飞过一对红嘴雁,用他那刮锅般的破嗓子朝我大吼两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每天都能听到如老鸹嘲笑般的叫声。不久我遭遇了人生严酷的冬天。
从此,我对鸟鸣特别的敏感,大有风声鹤唳之感。
许多年后的一个春晨,我在家重复那亘古不变的家务,忽然悦耳的鸣声如清泉在石上流动,使任何乐器都黯然失色。我推开门凝视着正在开花的杨树,寻找那有如此歌喉的精灵,杨树上开了同鸡脚样的花穗,还有那未掉落的枯叶。冬还没有走远,但是春的精灵已经来了,它就藏在如鸡脚的杨花与枯叶之间。圆圆的身子如一片叶,他看见我在凝视他,叫的更起劲了,声音如清泉,从我被冬囚禁很久的心上流过。一种莫名的喜悦在心底萌动。不知是美妙的声音感染了我,还是他与我之间产生了某种联系,让我有了某种预感。 不久,升迁,买房,好事接踵而至。
我惧怕夜半枭鸣,那是灾难的谶语。我对斑鸠的粗重的呼呼声感到不安,那是不顺的预言,而红杜鸟,黄雀,黑羽白点的雀- -----我还叫不出它的名字,他们鸣声悦耳,长相可爱,对我是吉祥鸟,无论听到他们的鸣叫,还是看到他们的身影,我便会在心底暗喜,企盼着好事的光临。即便没有什么好事,也让我心情好。
鸟是自然的精灵,上帝的使者,同在一个星球,我们患难与共。无论鴟还是鹊,我感谢他们善意的提醒。人有祸福事,不再鸟声中,该来的定会来,躲不掉,命里没有不强求。鸟是预言者,不是决定者。我平静的聆听那鸟鸣。我想,在大自然和生命之间,还有许多不为人类所知的奥秘,还有许多未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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