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When I was young......”,《Yesterday once more》响起,她望着窗外的光影,起杯子说:很多时候,人无法释然放下,或许只是因为心疼自己。
她讲起自己的爱情,就像是叙说陌生人的故事。
她和他是青梅竹马的小学同学,相识8年后,他们天各一方。他们再次重逢,是在省会的都市,她和闺蜜去看望某高校的同学,恰好碰见他也去那所大学看望同学,他们都是共同的同学。
他见到久别的她,眼神了写满了明亮,说还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邀请她和闺蜜下周末一起去他的学校去玩。
她没有拒绝,最终在临行前,犹豫了一下,没有去。
闺蜜明白,就一个人去了,回来时,并带着他特意给她的一本书,《基督山伯爵》。
不必说,她懂的,他希望她去还书,他想见到她,他希望再见到她。
她认真的读了那本小说,顺理成章的去学校还书。
那天,阳光明媚,却刮着着很大的风,风吹散了他的秀发,也吹开了他们之间曾隔着千山万水的秘密:他们终于明白,他和她就是彼此的暗恋,又是彼此的初恋。春日惊艳了他们的甜蜜,两人都很欣喜这人生的奇迹,她幸福于初恋与真爱的完美,他兴奋于自己爱情与学业的双丰收。
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总会过的很快。
他即将大学毕业时,她已参加工作。她最在乎的家人,希望她对未来的爱人再多看一眼,甚至代言询问他的规划:未来是经商还是从政?
敏感如他,他在省会的第一份工作,初入职场,并不理想。
那天,他告诉她,他决定要去南方发展了,有一个新加坡投资的、很好的项目,能发挥他大学专业的专长。他说他明天去车站,走之前会来和她告别,顺便把在这个城市无法带走的东西留给她保管。
结果,第二天,他却是不辞而别。
那个年代,还没有手机的普及,她很崩溃,冷静下来 又固执的找了很多人打听,通过途径,才辗转知道他在南方的地址。
后来,她每周给他写信,他从来不回信。
再后来,他开始每周给她打长途电话,他说他知道她在国企的单位升职了、加薪了、工作一帆风顺,而事业尚且无成的他,不想打扰她,可他在远方,还是无法不想她。
她哭了,心无比的柔软,也无比的忧郁。
她依然是每周给他写信,在字里行间记录春秋冬夏,夹着亲自采摘的思念的花瓣和树叶。
他依然是每周打长途电话,就是一直不回信。
在信件与电话线的两端,他们各自守护着这份无奈而又美好的距离。
一别两年后,三月初的一天午后,她在梦中听到了朦胧呼唤,推开门,他真的就在她的门前。仿佛在梦中的她,好意外,突然不知所措,更忘记了拥抱;他却好平静,微笑中还有淡淡的落寞。
他们沉默,一起漫步走向繁华街心的雨后广场,群群白鸽飞过城市的天空,橙色的休闲凳上,一片冰凉。
终于,他说他要回家了,家人催促他离开南方,回到那个他们都熟悉的四线城市。他问她:“如果我一无所有,你会跟着我走吗吗?”她不加思索的答:“为什么这样说?我可以一起努力,同甘共苦的。假如我们在这个城市奋斗,一切都会有的呀?”
他承诺说,下月1号,他来找她。
她每天都在期待他的的到来。日历被划去一天、两天、天天度日如年。
他再也没来,她盯着日历一遍遍发呆。
直到后来,她才明白,日历,3月的所谓下月1号,就是4月1号?
在她陷入傻傻的等待中时,她的闺蜜,她的同学。终是不忍,不断装作漫不经心,而又小心意翼翼的告诉她:
他找工作了。在家乡。
他相亲了。家人介绍的。
他订婚了,一个教师。
他上班了,公务员。
终于,就连她的一个爱慕者,当年的追求者同学,都看不下去了,捎信劝她:你回去看看他吧。
听说,她是她的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知道关于他黄鹤一去不复返的人。
他们三月分别后,到家的他得知是他的家人谎称他的母亲病了,希望他能离开南方,在家乡发展。家乡城内工商局、粮食局、卫生局、教育局等等,这局长那局长都有他家的人脉资源,家人希望他能像他的哥哥、姐姐、叔叔、亲戚朋友一样,成为铁饭碗的公务员。他抗争过,他挣扎过,他和家里闹得轰轰烈,而他最终妥协。
他告诉他和她共同的朋友: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不知道经商还是从政,不知道能给予她怎样的以后,真的压力山大。而在省会,她已经靠她的努力奋斗拥有了不错的一切。他无法说出口,让她为了他放弃现在的一切,可他也无法为了她,放弃家乡的一切,包括亲情、包括前途、包括少奋斗10年的未来,留在省会,他一无所有,除了她。
也许他们的生活和未来,就是两条平行线,注定永远无法交集。
她无法相信自己,抑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在等候的第几十天后的6月,她终于开始不安,无法再满心期待的等候。
她连夜乘长途车去了那个城市,她委婉的探听到他是在工商局,但不知他在工商局还是工商局的哪一个工商所。
清晨,她到了他的城。她先去了工商局,找墙上一个个工作人员的介绍,没有。接着查城内所有的工商所,她包了一辆车,载着她城东城西城南城北甚至城关镇,一个单位一个单位的寻找。终于,在丈量了整个小城1天,奔波了1天之后,她终于在一条路上远远的,一眼看到了他,定格的时光,仿佛已过了一万年。
她一遍遍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他很沉默,没有回答。
他带他的同事,请她一起吃晚饭,他却结完账,提前离开。
她明白,他依然在逃避,依然希望不辞而别。她含着泪,独自去了车站。
炎炎夏夜,在长途卧铺上,她只觉的很冷、很累,她终于不在坚强,留出了她所有的眼泪。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日历,3月的所谓下月1号,就是4月1号,愚人节。
她哑然失笑,为这个无法接受的玩笑,她想:也许早知道这无言的结局,只是心有不甘。也许当初承诺,只是他一直没把握。
她回到她的城市,再也没有他身影却总有他的印迹。那段刻骨铭心,是海的女儿,刀尖上的舞蹈,痛......却无法停……
她也一遍遍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是不是自己不够优秀?是不是自己没有坚定不移的告白?她开始怀疑自己、开始怀疑人生、更开始怀疑爱情。
再再后来,她只是忘我的投入到工作和学习,像一只鸵鸟一样,像一只陀螺一样,没有爱,也不再爱。
关于他,依然还不断消息传来。
他结婚了。
他有儿子了。
他很幸福,真的......
时间和忙碌是这世间最好的药,她,治愈了自己,也接纳了自己,开始学会了爱自己。
二十年之后,她说,时光已远……
至此,青春逝去,唯有岁月如歌……
All my best memories(我所有的美好回忆)
Come back clearly to me(清晰地浮现)
Some can even make me cry(有些令我哭了)
Just like before(一如往昔)
It’s yesterday once more(这是昨日的重现)
......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