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闷热难耐,一层油腻腻的细汗更是让人难以入眠,还是困意袭来,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天微亮,梦醒。匆忙间收拾好行装,今天是回家的日子,离家三四个月便觉已久,刚踏出房门,一股清凉之意迎面拂来,心情也随着舒缓了,原来下起了细雨,索性清凉,便伴着这股清凉之意,向车站赶去。
坐上回家的火车,这才心安,看车窗外,细雨飘飘,不紧不慢,远处的风景融入了云雾之中,只有一个轮廓若隐若现,此时的家乡,也是如此吧。 想起家乡的雨,眼前便浮现出了一张张笑脸,最纯粹朴实的笑容,在黄土高原,下雨天本就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 不知不觉我也面露笑容,思绪便回到了从前,记忆里的一幕幕情景,被窗外的缕缕丝雨串联了起来。
我的家,在大山深出,可能是没有什么树,也没有挺拔的山峰,童年的记忆里,我总是觉得头上的天很高很高,我抬起头来看,想找一个穷尽,但是我看不透,低下头是灰黄的土地,独有的厚重之感,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天地间的一切,是我见过绝美的风景。
下雨天是值得高兴的日子,你发现天上的云厚重时,就像这片土地,风就吹不动了,这是要下大雨了,这时爷爷就抗一把铁锹去挑水渠,我家在山脚下,很容易积水。看天上厚重的白云不紧不慢遮蔽了日光,云却变成了乌黑色,像是一团浓濹浸入水中,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天地之间变得灰暗了,爷爷也抗着铁锹,从土路上慢悠悠的回来了,地里农作的人们,也都忙着往家赶,互相催促道“天爷要下雨哩,还不往屋里走哇!”第一声惊雷起,风起云涌,像是一个信号,告诉人们大雨即至,我们早早的躲到了家中,奶奶坐在窗户前,咧着嘴看着外面的天空,爷爷则是靠在铺盖箱子前,点起了旱烟,看着外面一闪一闪的雷光,大雨下开了,滂沱大雨宣泄在这厚重的天地间,只有此时的天空看起来没有那么的高,似乎不要太远,就可以触碰到天空,原本那土黄色干燥的大地,这会儿也变得湿润了,土黄色渐渐的变暗了,大地变得明亮了起来,像是涂了一层油膏,这时的地是极滑的,眨眼间,凹凸不平的土地上便积了一个个水坑,屋檐上已是水流如注,噼里啪啦的拍在院子的水泥地上,爷爷坐了起来,和奶奶一样,咧着长满花白胡茬的大嘴保持着微笑,一双浑浊的老目确是注视着屋檐上流下的水柱,这是我见过最纯粹朴实的笑脸,这种纯粹的笑容已融入了我的心里,我要带着他走下去,暴雨依旧,但与起始的那种压迫与气势相较,已是收敛了不少。也许,只有这样的雨,才能配的上如此厚重粗犷的土地了。
厚重的乌云已变得单薄了,阳光透过云间的裂缝垂下一道金光,随后乌云便褪去了,天空变得格外明朗,已恢复了它的那种高深,天地间的距离又拉开了,农民最关心的,自然是家中的一亩三分地,“地里的苗苗似乎是拔高了。”爷爷说。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在大雨过后,还能看道彩虹哩,小时候看见彩虹总是希望她的一端能垂到我家里来,雨后是玩耍的好时光,约伙伴两三,去山路上捉蜗牛,玩水,捏泥巴,现在越想那时的自己,感觉越幸福。
多少年过去了,我从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孩变成了一个仍旧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年,亲切的爷爷奶奶也日渐衰老,现在下大雨,爷爷已无力扛起铁锹去挑水渠了,而我,变成了替代的人,时光最是催人,这世间一切都在变,唯一不变的,还是我童年眼里的天地,眼里的大雨倾泄,还有那融入血脉的纯粹朴实的笑容……
( 文笔拙劣,难书感人之言,今日有感而发随笔一记,终了,愿爷爷奶奶身体健康,孙子来看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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