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这小药房外面,找了个凳子坐下。
屋里,一个看上去八九十岁的老大爷,笑眯眯的看着对面一个中年微微发福的男人,两个人有点相似,都是小眼睛,塌鼻子,连坐姿都如出一辙,双腿张开,双手抱胸,食指和中指夹着已经燃了一半的烟。
除了这俩人,还有另外三个人。一个妇女在一旁站着,手里握着一把勺子,用筷子刮着勺子上面的米,声音很轻;另一个妇女坐在沙发的角上,一条腿紧靠着沙发站着,另一条腿坐在沙发上,两手紧握,放在腿上,脸上露出微微担忧的神情,可眼中却又像是出神,没有什么神采;另外一个大爷,看上去六七十岁,头发依旧挺茂盛,双目有神,说话铿锵有力,翘着二郎腿,身体向后仰着,紧挨着沙发,手里离不开烟。
从他们的言语中,隐约听到“北京”,“学生”的字眼,结合最近的时事,我猜到他们正在讨论北京目前的疫情对学生的影响。我坐着无聊,掏出手机,一会儿对着屏幕发呆,一会儿听听他们的言论。
不想打扰他们的谈话。可终究还是翘着二郎腿的大爷提醒了旁边的医生,这才让我和医生单独见面。医生慢慢悠悠的走到药房里,步伐依旧稳重。
我见的医生,就是这位快九十岁的老大爷。他没有戴眼镜,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眶凹陷,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球都看的不太清楚,可当他在我面前一笑,脸上的肌肉都挤在一起,总给我一种促狭鬼的感觉,一种没安什么好心的样子,我赶紧打消了这毫无根据的想法。
一开始,他和我唠了几句家常,关心了我几句,比如“什么时候开学呀?”“你在哪儿读书呀?”“在家好还是在学校好呀?”我一一回答了他,可内心还是稍微着急了片刻,快问我为啥来这儿呀,我还要赶紧回去呢。
终于,五分钟左右,才进入正题。我乖乖的向医生说我哪里不舒服,这时,他正襟危坐,双眉紧锁,眼神变得很严肃,紧紧盯着我,像是要从我身上找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我倒觉得有些许不自在。
听完我的描述,他左手抬到桌子上,我情不自禁将我的右手也放在桌子上。他在给我把脉。他的手指很温暖,把脉的力度有点轻,神态依旧沉重。把完左手,换另一只手。我看着他的表情,总感觉自己像得了什么绝症。
沉默片刻,从嘴里轻轻冒出几个字:慢性咽炎。紧接着,不急不慢的走到后面的大药柜旁,开始配药。他问我,中还是西?我愣了愣,结果冒出几个字:都行。这不?他给我配的西药。其实我内心想要喝中药,因为自己一直认为,中药温和许多,讲究不治已病治未病,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相乘相侮,顺应自然。可家里的火炉许久未用,我嫌麻烦,还是西药方便许多。
看着面前一堆杂七杂八的药,不由得哑然。结果医生接下来的话,更让我意外:你吃完西药最好再来,再配副中药,可能一副还不行哟,不然小毛病以后容易成大问题呐!我满口答应了下来,给了钱,拿起药就溜了,心里却想到:等我喝了药,好了再说吧。
他应该又和旁人闲聊去了,回家的路上,心情变得挺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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