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么多年,难得回来一次,即便回来也是赶在过年放假,回来看看亲戚朋友,在飞机上看到灰色刀刻一样苍劲的山峰就是到了,夏天夜晚的西宁有些清凉,7、8点日头伴晚霞慢吞吞的下山了,这慢节奏的生活连落日都慢进了。
西宁,回来时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亲切莫家街的马忠食府繁忙依旧,马忠的生意好到不在乎任何一单生意,看见有游客指着一大锅刚煮出来,还没来得及切开的羊筏子(羊肠)说:“这个是什么?我能不能尝一点?”老板头都没抬,嚷了一句:“要吃那边去买单去,你们这个尝一口那个尝一口,我这一锅就没了”这和厦门或者台湾那种旅游景点氛围完全不一样,没有试吃,没有那些高大上的饮食文化故事要扯,最简单明了,干燥的就像西北的风。
西宁,回来时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亲切后来才听同学说,西宁本地潮人都在逛力盟步行街和万达那片儿了,莫家街和水井巷真的是游客居多。这些年青海的美食美景吸引着大批游客,这里是多民族多宗教聚集地,藏族,回族,土族,撒拉族,蒙族,共同生活在这里,也是进藏首选,大美青海由此得名。当然也要感谢我那些留守在大西北的同学们把青海建设的这么好,再一次用事实告诉那些从帝都、魔都、鸟语都等大城市来的人,青海不是风沙无边的荒夷之地,我们上学真的没有背着氧气瓶骑着狼耶!瞧,我们还有万达呢!
西宁,回来时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亲切 西宁,回来时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亲切莫家街一路向西,走到中心广场,中心广场热闹地分了好几圈,有一个小圈子一群年轻人在斗舞popping,一个偌大的不停在旋转的大圈是锅庄舞,和大妈广场舞不同是那种欢乐的气氛,即便是不懂舞步的围观者也可以随时加入,驱步辗转,撩甩手臂,合着悠扬婉转地曲子,旋转,旋转,这种前进中的旋转虽然没有华尔兹的优雅华丽,但是轻松随意的步伐,旋转着融入一个整体,使人愉悦舒畅。
这里没有我熟悉的人,早年一起跳舞的那些藏族姑娘和小伙儿,华措,杨措,扎文的身影却又浮现在我眼前。
西宁,回来时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亲切随后几天在往茶卡和祁连山的自驾行程中,如同分分钟置身电脑屏保的画面中,那一望无际开阔纯净的白云、蓝天、草原,任思绪像牛羊一样被放牧到天边。那熟悉的路牌提醒自己,我不是初次到来的游客,我和这里有过往。
西宁,回来时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亲切贵德,天下黄河贵德清,曾经毕业实习来过的地方,那时的山水是否美丽我已经忘记了,当时实习觉得艰苦难熬的日子,如今回忆起来却是那么独特而有意义的经历。
去贵德县中学实习算是当时分配到条件最差的地方了,学校里的孩子四分之三是藏族,他们的母语是藏语,初中的语文水平不及普通小学2-3年级的水平,刚去时先帮她们改作文,一个班的作业我批下来,肚子痛,是笑痛的,前言不搭后语,逻辑不通顺的像是神经病错乱的病人写的,稍微通顺一点的造句和文章,提到的西宁总是描绘的那么遥不可及和像天堂一样流光溢彩的美好,可怜的孩子们,很多人12-13岁也没有去过其实车程不过6小时的西宁。
西宁,回来时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亲切这学校的老师一大部分住在学校的一排排平房里,房后的猪圈是老师自养的猪,我们刚去时学校食堂还做了顿粉汤,有肉。从那以后粉汤里就真的只有粉和汤了,馒头是灰色的,吃到嘴里都是牙碜的,这些面粉是学生自己带来的,这样学校食堂就象征性收一点伙食费,我们这批实习老师吃不惯,总是在宿舍房头的垃圾场倒剩菜剩饭,乐坏了老师们养的猪,每天哼着曲儿颠欢儿的跑来,我们瘦了,老师们的猪肥了。
西宁,回来时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亲切我已经忘了当时上过什么课,但是还记得讲台下那些孩子们的脸,晒得黑乎乎的,头发乱蓬蓬的,握着铅笔的小手脏兮兮的像没洗干净一样,可是他们的眼睛都是那么清澈明亮。
其中有个孩子叫尼玛扎西,个子很小,坐在第一排,上课时他总是在下面扭来转去,我走下讲台才发现他坐了一条三条腿凳子,我问他为什么凳子坏了也没告诉我,他也不回答,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他那一双大大的黝黑的眼眸和机灵的样子,我还都记得。以至于现在看到网络上出现的“尼玛”我从始至终都没觉得好笑,幽默是诙谐的智慧,不是言语的恶搞。
西宁,回来时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亲切实习结束后离开的那天我们和那些孩子都哭的眼泪鼻涕流,回到西宁后我也陆续给他们寄过学习用品,有些孩子还打过电话给我,这其中就有尼玛扎西,他问我什么时候还能回去教他们,我在心里真的真的默许过,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回去做一段时间支教。
后来我的小灵通换成了手机,我就再也没有接到过尼玛扎西的电话了,当我再次经过这里时,我为我自己默许而没有兑现的事感到惭愧,我相信每个孩子的记忆里都有一个代表活力和新知,并且回不去的实习老师,就像我们的青春一样,都经历过却再也回不去了,我希望那些孩子们现在都过得很好。
人在旅行,沿途的自然风光固然是美好的,而存在这山水之间的人和事才是最有画面,最值得被记忆的,我们的人生就是我们去过的地方,走过的路,做过的事,爱过的人。
西宁,回来时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亲切临离开西宁的那晚,几个好友小聚结束都11点了,我的闺蜜说:“我再带你去转转海湖新城那片儿吧,就是你以前上学的地方。”的确,那片儿变化挺大的,我只能靠回忆去猜这里原来是什么,那里原来是什么,我们由西往东一条大路上慢慢的开,那晚的月亮很作美,就那样安静的、幽幽的挂在两边都是高楼的夜空中,就那么默默地照着两个老友回家的路。
我们这两个老友从青春少女到拖家带口的中年妇女,一路是玩伴知己的走来,见证了彼此太多的伤心与快乐,月到柳梢分外明,人到中年皆感慨,我说:“我们要是有现在的心智再年轻个十岁该有多好。”剔除那些迷茫虚度的日子,我会知道自己真的想要什么,会多一点精力再去学点什么做点什么,丢掉那些任性不懂事,好好去爱去珍惜爱我的人,那样我的人生是不是会比现在更好更精彩一点?两个小阿姨夜话呓语,呵呵,活在当下,珍惜当下。
西宁,回来时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亲切古时候西宁是饱受蛮戎夷狄滋扰争夺的唐青城,为得一方宁静,获名西宁。
我生活在西宁的亲友们,祝你们安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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