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前,我与好友韩瑛同游柬埔寨,被照片上的景象震惊。我们站在这座神庙前,哑然无语,瞠目结舌!恍若见到了神!
植与石与神庙,是怎样如此美妙地缠绵在一起?孕育出这斑驳悠然的契合之韵?
唯神祗。还能是什么?我有限的想象空间装不下这般不可思议!
我自知,肉身凡胎面朝神灵,只剩下观赏和惊叹了!探究,已不可及。
以后的十年间,这番惊叹并未淡去,时常鲜活地跃然于心,挥之不去。
几天前,偶看纪录片《种子的传播》,对此景有如下解释:那棵大树,类别榕属植物,其种子通过鸟儿传播。鸟吃掉种子,在胃里发酵,通过粪便排出,完成内部发育,在适当条件下,发芽,出苗,进而是树,直至参天巨榕。
有了这知识,我的想象扩展着空间,我可以借助植物科学,借助历史过往,重新上路:
公元13世纪,古暹罗曾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争,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曾经辉煌宏大的宫殿神庙群轰然陷落,人去楼空,一片死寂。
某一天,一群鸟儿从遥远寒冷的北方飞来,落在炎热的断垣残壁上,一颗榕树的种子被排泄出来,在石门框上悄然落户。
鸟儿飞走了,种子独自发了芽,在风、雨、阳光、流动的空气中,一天天长大,壮实起来。没有人类过来打扰它,自由自在地长了5个世纪,直到和其它植物一起将庞大的神庙、宫殿群覆盖得密密实实。
19世纪中叶,有探险者发现了它们。不久人类战争铁蹄再次粗暴地踏进来,但它们,已是独立沧桑凛然,难以撼动了!
于是,当我以游客的身份到此观赏时,它们展现给我的,是震撼,是神灵,是昭示。
树根从石面向下伸展,形如流水;树藤与石门相互缠绕,互为榫卯,构成奇异景观;还有跌落的神像,似传出刀剑击石,那清脆血腥的声音;神首落地,树干为它留出半张脸,我们看到了它的苍白,它的忧虑,它不可动摇的自尊。
观纪录片,随感,记之,释然 ,如完成一段奇异旅行,思维之旅,满足!
神庙随想 作者 三脚猫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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