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的重量

记得，第二次读完《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第一次往往像看故事一样，焦点在情节）。自那时起，便知道，在轻与重之间，我必须做个选择。

从前，因为不了解，选择了重，或更准确说，重选择了我。

既然有人追，那就恋爱吧，或许能走入婚姻，也算圆满。于是，尝尽了重的压力。

二个人在一起的生存重量，绝不是单纯地1+1=2，而是在此基础上的平方，或者再平方。因为从携手那一刻起，背起的便是二个家族。

光论开销，除了两人的衣食住行，还有各种人情，更别提后面若有新生命的到来。

而这平方后的重量，如果遇人不淑，无法与你分摊不说，还把更多的重量往你这边挪，足以把你从人间直接压进地狱，倘若地狱真在脚下的话。

经历过地狱，如今再让我选，我自是毫不犹豫选择轻，一如昆德拉笔下的萨比娜，背朝媚俗，在艺术的草原孤身狂奔。

但任何选择都有利有弊。我在享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轻松安逸的间隙，也时而觉出了这轻的重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就像被人用枕头狠狠压住口鼻一样。

没有重量的我，犹如一个氢气球，浮在空中，越升越高。刚升到空中时，俯瞰身下的一切，自有“一览众山小”、“荡胸生层云”的喜悦。可升着升着，到了一定高度，速度越来越慢，受到高空其他气体的挤压，随时有爆破的危险。

这或许可以称为轻盈焦躁症吧。

身无所系，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游魂，像云一样，永远在流浪，游来荡去，没有特定的形状，没有固定的归属。

这时，会渴望重，将自己拽回地面。

我想，轻，并不是没有力量，只是它的方向与我们通常所理解的重的力量相反而已。

终于理解为什么三毛愿做一棵树，“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这样一来，轻重均沾，好似向下向上二股力握手言和，保持均衡。

也愿我能早日找到平衡二者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