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我留意到,除了极冷和雨天,广场都有一班老头、老太太,他们总在一起打着纸牌,不到十二点开始,晚上五六点时,也许还在。
我猜想他们应该是一日吃两餐的。身边有很多人是一日两餐的习惯,我们的古人也是如此。这一日三餐原是社会进步、食物丰富的标志,但也是肥胖与某些疾病的根源。这么说保持一定的饥饿似乎更科学。
这些老人出现在广场,他们并不会选择固定的地方,有时是在香樟树下、有时又在栾树下,而有时还在花坛内的桂花树下,不太清楚他们的规律,大约是与当日的阳光、温度、风向有关,又或许依当天的心情,想停在哪里就哪里。
他们的一旁,永远会停着辆三轮车,那种脚踩的、深红色的三轮车,模样陈旧,有年代感,车上放些袋子之类的。这种三轮车,只有老头、老太太们用,还是些平素做体力活的人用的。现在他们老了,成了单纯的代步工具。三轮车的附近,安静地趴着条黄色的土狗,这只土狗有时睡得流口水、有时则忧郁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双眼睛黑黑大大,似乎很会说话,他们中的某位,也许会在某天因为某事缺席,这三轮车和土黄狗却从没有过。
老头老太太们,围着一张简易的桌子,各人坐着自已的小凳子,四个人打着扑克,旁边还有几个人坐在一旁看着,路过时你从来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安安静静。仿佛他们不是在玩牌,又仿佛我们也不曾路过,像错开的时空。不远处,车不停地开过,车轮声、鸣笛声、高跟鞋叩地的哒哒声、商家促销的活动声不绝于耳,而他们的面前只有几张扑克牌和彼此出牌的动作。
每日从他们面前而过,每日见到他们坐在那里玩牌,仿佛日子并不曾过去,昨日与今日并无不同。可树叶落了又新、花儿开了又谢,时间终归是在这无声无息中逝去。
年轻的时候,成长的季节,每天都是新的,世界充满了无穷的变化与期待,每一天每一秒都不会重复;而成住过后,老去的日子大概率就会这样,日复一日、日日相同,直到坏空。
有没有这份闲情,坐在这微风吹拂的树下,日日与飞鸟、阳光为伴,和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消磨时光,究竟是乐还是无奈?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这么说来,他们还是快乐的。但是不知道到时的我会不会快乐?应该也是快乐的,有这份闲心就有这份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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