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兔和妈妈去参加外婆的葬礼。
据她小学同学韩冬瓜说，葬礼一般人特别多，好多白花，和一口大黑箱子，叫棺材。
韩冬瓜还说，去的人要先磕头，围着黑箱子走两圈，有的人会哭，有的人不会，不过转完箱子就不哭了。
大人会在一起打麻将，小孩儿可以去殡仪馆的院子玩儿。没什么好玩儿的，到处都是一样的白房子。
可是林小兔看到的完全不是这样，妈妈带着她，天还没亮就去了，都没什么人。一边走，还一边团着林小兔的肩膀，像是要把她藏起来似的。
外婆家的人她都没怎么见过，即使是外婆本人，也只在幼儿园有印象见过一次。一个面相有些凶的老太太，不怎么笑，说了句“以后少见”就走了。
林小兔叫她“外婆”的时候，她都没应。
接待她们的大叔看着眼生，林小兔不认识。但是妈妈让她叫“舅舅”。
舅舅见他们来了，惊了一下，半分钟没“你”出一个字来：你……你们怎么来了？
林青青女士很紧张，小兔感觉到了妈妈掌心传来的轻微力度。
妈妈不喜欢这里，林小兔知道。所以转棺材的时候，妈妈码着小兔的肩膀，哭得身子不由自主地摇晃。
小兔乖乖走在妈妈跟前，她感觉妈妈需要依靠。她们不止转了两圈，房间里的人渐渐多起来。
那个叫“舅舅”的人，很为难地请她们出去了。
妈妈点点头，带着小兔出了殡仪馆，脸上泪痕还没干。
林青青女士在擤鼻涕的时候，小兔认真地问了句：妈妈，你会比我先死吧？
“啊？”妈妈没反应过来，哑声。
“嗯。”林小兔所有所思点点头，“妈，你还是比我先死的好。”
妈妈表情复杂，看着自己的女儿，好像又要哭了。
“妈妈，你要比我先死才可以，你看外婆死了有那么多人给她转棺材。可是在这个世界上，你只有我一个人。”
林小兔说：要是我比妈妈先死，妈妈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棺材边，也会哭死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