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圈圈
21、变故
事后，费九怎么也回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给那个男人立下了欠款10万元的字据？
费九记得的是，那是个身高竟达一米八五的男人，见了自己，有仇似的，冲上来就把自己揍得半死。那男人尚不解气，拎着费九的领口，把满脸是血的费九拖到厨房，接着，竟操起一把剔骨刀来，朝着费九就砍。费九记得当时自己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再后来，似乎是女人朝着男人跪下了，说自己身上的钱不够付费师傅的出租费，所以才把费师傅带上楼来取钱。那男人如何肯信，仍要砍费九。
再后来的事情，费九就不记得了。
费九踉踉跄跄回到家，哪敢对钱丽透露半点真相？只说自己半路上遇上了劫匪，将这几日的营运款悉数掳去了不算，竟还索要现金10万。
钱丽一听，拎起电话就要拨打110报警，费九慌忙将电话线拔了：“那些劫匪放了话了，报了警或不按时交钱，到时候，就要砍你和轻轻的手指头。”
女人家见不得世面，哪里经得起这般恐吓？钱丽当即号啕大哭起来。
费九抱着头，说，就当破财免灾好了。
钱丽急得在房间里转圈儿，不住口地骂，这帮狗日的，这可要了命了，我们一时间到哪儿凑到这笔钱？
夫妇俩少不得又向杨妈妈开了口。
杨妈妈这些年的积蓄，早已陆续贴补给了费九夫妇，哪里拿得出这么多的钱？杨妈妈也想不出其他法子，找亲戚借？往日里见到，彼此都还客客气气的，可真到了你需要借钱的时候，那些亲戚们，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老婆子只得眼泪汪汪地求鲜老爷子帮忙。老爷子见到杨妈妈一副可怜相，哪忍心开口拒绝？但自己手头也不宽裕，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金，当即向儿子求援。
鲜林有些迟疑，说老爹啊你是不是该多长个心眼儿啊，这些年，我们被他们弄了多少钱去了？
老爷子说，这回费九是真遭了难了，这忙，你还非得帮不可。怎么说费九他也是你兄弟不是？
鲜林冷笑一声，说，老爹，费九他算我哪门子兄弟？我鲜林只有一个兄弟，可他都死了快30年了！
老爷子生气了，说小子你的心肠怎么变得这么硬？别说费九他是你杨妈妈的儿子，就是没多少交情的人遇到迈不过去的坎儿你过去也会出手相助的，怎么如今这般小家子气来？
鲜林也生了气，老爹你说话可得凭良心，打你和那杨妈妈领了那张破纸片，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他们一家？这家人也够奇葩，他们真以为我们家有金山银山啊？
话虽如此说，鲜林还是咬牙从银行里取出五万元，把钱交给了杨妈妈。费九一看只有五万块，心中不满，嘴里便有些不干不净起来。杨妈妈慌忙使个眼色，费九这才没有做声。余下的五万块，老爷子从自己的退休金里拿了两万，还有三万，费九钱丽咬牙切齿地自己出了。
这事过后，那女人又打电话给费九，费九哪里肯接？后来干脆将女人的手机拉进了黑名单。不想女人竟跑到费九所在的公司，打听到费九的住处，这一天就把费九堵在了家门口。
女人说，费师傅，我对不起你。那次，我也没想到那混蛋会突然回来。我和他都已经分居快5年了，就差没去民政局销掉那张纸片了。之所以迟迟下不了离婚的决心，是因为对他还存着一丝的念想，想着他会不会为了儿子回头，现在，我心寒了，心死了。前天，我们已经离婚了，儿子和房子归了我。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那10万块钱慢慢地还给你。还有，你想找我的话，任何时候都行。
女人走了，留下费九，倚在门口发呆。钱丽回来，踢了费九一脚：“好狗不拦路，你丢魂儿啦？”
费九心里说，没错，我还就丢魂儿了。
钱丽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眼中如同臭狗屎一样的老公，竟也闹起了外遇。钱丽得到确切的消息后，撕开脸皮，抓破了费九的脸，又将鲜家能摔的家什摔了个稀巴烂，而后卷了费九所有值钱不值钱的家当，一去不回。留下那轻轻，日夜啼哭。
因是费九出轨，是过错方，离婚后，钱丽扔下了轻轻，得了两人婚后共同购买的那套房子。
费九连出租也不开了，整日里窝在鲜家的沙发上灌黄汤，灌多了就揪着轻轻的头发撒气。日子过得越发的不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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