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沿着缓坡慢道往东山上走的时候,差不多是午后一点。山下的风有些大,短发不时被风掀起来。曲曲戴了帽子还好,我的短发则东西南北地飞扬。春天的风有无穷威力。我们不约而同取出口罩,重新戴上。
路边一排排的杂树。有一些树,热热闹闹的小粉花已经团团簇簇地开起来了,它们似乎一点儿也不怕风,在一阵阵的疾风里快乐地摇着荡着。
往上走,树木越来越茂密高大,风的威力就被有效阻挡了。太阳越发暖起来,透过树丛看,坡下水塘边的几棵柳树已经泛出了团团绿意。
春天,光有花是不成的。一树一树的花再怎么繁盛也显着单调,有了绿意的衬托,可就完全不一样了。那粉,那白,都生出了别样韵致。
前面不远的坡上,有一处面积不太大的平台,是有人专门开辟出来的,设置了几个长木椅。游人走累了,可以坐在长木椅上稍作休息。
走上坡路总是让人感觉累。既然有椅子,自然要过去坐坐。我和曲曲在最边上的木椅上,坐下来。眼前,小草正从黑土里努力向外拔着节。
斜坡下,有高高的树挺拔而上,虽然枝干依然是灰突突的,但枝杈间蓬松的鸟窝却让整棵树有了温度。一只黑羽白颈的大鸟在枝杈间蹦来跳去,偶尔喳喳叫两声,间或歪头,看一眼头顶上被枝杈半遮半挡的太阳。
太阳暖暖地照在林间,照在每一寸土地上,风已经止息了。或许,山下的风还在肆无忌惮地吹,但是这里,风已经止息了。我们坐在木椅上,感觉就是坐在暖暖的阳光里。
曲曲说着一些人和事。有些人是我熟悉的,有些人我只知道个名字。这一两年,很多事在莫名其妙地发生,我听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世间,总有一些事要发生,总有一些人要去承受,你也说不清为什么。
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那时我还在单位,每周有必须完成的任务。每周工作的最后一日,我把自己负责的版面让组版员打出清样,检查无误后,拿去给领导签字。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屋里有个声音说:进!
我推门进去,里边一片昏暗。领导不开灯,当然,下午四五点钟通常不必开灯,但领导用满屋子的烟雾把他的屋子变成了暗沉沉的黄昏,你需要走到他桌子的对面,才能看见他正坐在自己的椅子里,手里依然擎着烟。
那时心里就有无数的疑团,为什么一个人要把自己裹在烟雾里?但别人的生活你只能眼睁睁看着,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其实,也无需什么人给出建议。
仿佛一眨眼,很多年就过去了。每个人都一样,都要要直面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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