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看不看得起我,我都是一个演员
---周星驰
我拍的电影有很大程度都是我的一些经历,好像《喜剧之王》里面的角色,从一个配角到主角的故事,我经历过很多很困难的时候,但到现在才发现我最开心的就是我能够做我喜欢的事情拍电影。更开心的就是我还能在这方面做出些成绩。我觉得年轻人可以很坦诚地去选择自己的喜好,自己的发展方向。因为我觉得只有真心去喜欢某些东西,才能真心认真地去做,然后才能把它做得最好。
---周星驰
在磨难中你才真正感觉到什么是快乐。就比如,你要去练足球,要想练出过人的技术,就要付出很多辛苦,哪里会有没受过伤的球星呀?但是在你练习时的痛苦,回忆起来,才是真的快乐。我们要用一种乐观和轻松的态度去面对生活,那么眼前就不会有像山一样的困难出现,你就把它当作一次提高自己的机会,那么你会感到磨难是有趣的。
——周星驰
学会隐忍:那个人好像是一条狗哎
看过《大话西游》的人可能会记得影片最后这么一幕:夕阳武士抱着美人在城楼上张望,而已经变成了孙猴子的至尊宝,则一脸茫然地扛着棍子往前走。城上的美人讲:“你看那人的样子好奇怪噢!”夕阳武士说:“是啊,他好像一条狗哎!”
这看似是一幕玩笑,却让人无法笑得出口,每当听到这番台词的时候,人们都会有种鼻子酸酸的感觉,会不由得感慨世事的无常造化的捉弄,有种欲哭无泪的心灵感触。在周星驰的多部电影里都有关于狗的意象,如《审死官》里的“神犬拉西”,《唐伯虎点秋香》中的“旺财”以及《武状元苏乞儿》里的修炼打狗棒法的群犬,《千王之王2000》中逼着张家辉扮狗舔自己脚上的屎,《食神》里笑献殷勤的谷德昭象条会拉屎的狗,最后“达叔”被打成原形后最终变成一条狗了等等。
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还当数《唐伯虎点秋香》中,身份还是9527的唐伯虎在后花园偷看秋香放风筝,门洞旁挂着一个醒目的牌子上写:低等下人与狗不得入内。风筝断线后,冬香召唤他进来帮忙摘风筝,他说自己身份低下不敢进,冬香则大声吼道:“谁拿你当人了,我们只当你是条狗哎……”
关于狗,想必周星驰心里可能有着一筐的故事要说。这正是周星驰对那个在无线的龙套生涯所发泄的不满,不过并没有亲口说出,而只是借助冬香的口气反述回来。这个时候的周星驰显然已经开始通过电影表达自己的思想,虽然导演是李力持,但是桥段的主动性明显已经巧妙地错位易主了。另外唐伯虎为秋香画了一副肖像,而秋香则回赠了一副,画得反而是一个穿着奴才衣服的沙皮狗,这也是周星驰对此做出的隐喻,暗指自己与无线的因缘,事实上就是一厢情愿的关系,自己往往都被当作狗来驱使。
那还是他在摸爬滚打的“咖喱菲”阶段,即便是演龙套还不一定每天都有机会,很多时候就不得不跟在场务的屁股后面说一大堆肉麻的软话,而且还要在助理导演面前大献殷勤,强扮出一副很乖巧的样子,以便换来一个好一点点的龙套角色,能有一两句对白最好不过。即便是没有对白也要有点肢体语言的那种。这在《喜剧之王》当中已经作了最完美的回顾。或许是调侃,或许又是对自己那段时光的一种影射吧。
可以说,这时候的他的尊严被放到了最低,每天像狗一样的忙前跑后,辛苦周遭,而且还得忍受场务与助理导演不耐烦时的连番侮辱,大骂自己怎么跟条跟屁狗一样。周星驰心里委屈,但是又必须得强忍辛酸无可奈何地忍受,一直到有天得到了某知名的演艺界大哥的赏识,居然也是从骂自己是狗开始。
在片场,场务把他引见到了当时的超级巨星,他小心翼翼地侍奉着,显得特别殷勤的样子,对于巨星的问话,自己也是小心回答,不敢造次,而且也不得已拍了几下马屁,说了许多他喜欢听的话来讨好他,让他很高兴。临走,那位大哥指着周星驰离开时的背影,跟身边的助理导演以及场务等人说:“这个人,怎么跟一条狗一样……”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伤到了周星驰的内心痛处,硬是憋闷在心里将近20年,他说每次回想起来这一幕,自己就会很心痛,当年自己回到家里也曾偷偷流过泪,但是转回头来却不会让任何人看出自己内心的脆弱。
我们知道那在他心理是一种无端的痛,是一处无法除去的阴影,更像是一道扎根在心头的魔障。很多年后,人们都在津津乐道地谈论他如何如何与某大哥结怨而分道扬镳,指责他忘恩负义,却并不知他内心有着挥之不去的隐痛,当然他并不表现出来,一切都像是个轮回一样,似乎其中深意让人不难琢磨。在“金像奖”的颁奖礼上他依然感谢这位领路人,不需要把爱和恨交织在一起,泾渭分明。具体的环节我们也不得深知,只是至少坊间的这一传说似乎最为契合这段关于狗的心情故事。
在周星驰这二十几年的影视生涯里,无线这一段时期,是最为黯淡的时光,原本饱含梦想奋力拼搏,想换来一个能让自己精彩发挥的机会,但是世事难料、造化弄人,他拼尽全力还是没有等到这样的机会。出来演电影,同样是混饭吃,成功这两个字自己从来不敢随便想,而天王巨星的地位也更是自己从来不敢企及的。
但是可能往往世故的事情见识得多了,风浪就看得淡了,周星驰就把这种小人物的辛酸转化为激励的动力加入自己的电影中。回看周星驰的电影,这样的细节不难遇见。《食神》里的周星驰在用出神入化的功夫应用告诉我们宠辱不惊的道理,而《喜剧之王》里的周星驰是在以对李小龙的致敬为我们揭示造化与时世之间的矛盾,直到了《少林足球》登场时,我们仿佛看到了更多蓬勃向上的励志因素,功夫可以被用来踢足球,就象当年功夫可以演变成做菜手艺那么简单,小人物们不必掩埋着自己的满腔抱负而混迹街头,只要付出了努力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万众瞩目的大名星。这不由得让我们想到一番话,是周星驰在《食神》中的一番独白,他说:“其实,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食神!或者说人人都可以是食神。老爸老妈,大哥小妹,男孩女孩,只要用心,人人都可以是食神。”话虽简单,却深入人心,每个人都应该在这些笑中有泪的桥段里找到属于自己的感动,让自己从人生的困境中挣脱出来,成为一个精神上的强者。
幸好,吉人自有天相,他一举成名,红遍天下。当他在大银幕上依靠疯狂而做作的喜剧形象博来人们开怀一笑的时候,这一番人生的大起大落让他有点晕眩。他曾试图以电影的形式弥补自己心理上的落差,而《唐伯虎点秋香》,就是在他这样微妙的心理转折之际应运而生。这是一部平常无奇的古装喜剧,但是却包揽进了无数邵氏经典电影的桥段,比如说唐伯虎的老爹与书生决命剑在竹林中的那一场搞笑大战,还有4个淫贼夜入太师府劫色劫财,还有唐伯虎与画夫人的掌风斗法、掌心飞电,都是嫁接了邵氏老片中的渊源。用周星驰自己的话来讲,就是在以电影的形式来还自己的一个夙愿,自己当年就是看着这些电影长大的,进入无线,也是以这些电影前辈们为目标,希望有天能够亲身体验一下那种做精彩大戏的感觉,但是在无线那么多年,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后来走出无线,这样的机会却反而来了。
从前进无线,只为实现自己一个做演员的简单梦想,能够像邵氏老片中的前辈们一样,呼风唤雨、叱咤风云,但是始终不能得尝所愿,以至于另谋出路。现下一部《唐伯虎点秋香》让自己一举实现自己的梦,而且还颠覆到底,趣味横生,这不得不让苦尽甘来的周星驰感慨异常。正好像电影最后关头他与华太师所讲的那一段台词一样(华太师):“唐伯虎,这下你该满意了吧?!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唐伯虎): “人生大起大落得太快,实在是太刺激了,搞得我都想尿尿了。”
能不刺激么?整个无线电视台出动了太多戏骨级的演员,搞出这么大的阵容,不仅要邵氏前辈郑佩佩、刘家辉心甘情愿地为他做绿叶,还拉上了巨匠黄霑出演配角华太师。基本在同期出道的朱咪咪与苑琼丹,分别牺牲扮丑分饰老妈朱茜和风靡万千的石榴姐,而且后来晋升为无线电视台当家花旦的宣宣和在影坛走高的吴镇宇,更是甘做绿叶客串演了冬香与文征明的角色。
我可以明显感觉到,周星驰其实并不愿意总是提这些陈年旧事,因为,过去的就该过去了。但是我们从中看到的是什么呢?十年风雨两茫茫,原本可以尽早窜红的周星星,没有得到无线的任何赏识与提拔,不光为他们自己留下了深深的遗憾,更为大器晚成的周星驰埋下了几乎是难以忘却的纠结。可以说,无线电视似乎是在以行动为自身的迂腐与失策还债,而周星驰,则乐此不疲地心领身受着。周星驰的隐忍和大度,把一切都在一部《唐伯虎点秋香》中调侃戏谑了一番,这部电影用多年来那“9527”这个代号(周星驰无线电视台的工号)的低贱身份,换来最后的大团圆结局,虽然这种迟来的荣耀,最终改变不了两者之间的一些遗憾,但是至少在形式上,已经能够给世人一个完满的交代了。
还有他的笑,那种大幅度的前俯后仰,刺耳尖锐的声音以及那不和时宜的突兀。谁会忘记在《武状元苏乞儿》一片中,抄家之后的父子二人赤身出门时互相叮嘱故意大笑的一幕呢?让人忍俊不禁对吧,但为之一笑之后呢?总还要深思,这是中国人的风格,在最落魄的时候还不忘残存的自尊,要顾及面子,强作笑颜,打落牙齿和血吞,才算潇洒。在这里,被周星驰和吴孟达极度地夸大了,让人可以会心地笑,尔后,会心地心酸。想着自己也都曾有过这样强颜欢笑的时候吧!周星驰所饰的角色总少不了这种招牌的笑,夸张、突兀,笑的背后也总掩藏着一些东西,比如悲伤,比如愤怒……太多太多的内涵。稍做回味更能感觉那份隐忍的痛,中国人的隐忍,痛得说不出话来了,只好一笑,就这么彼此理解。
隐忍,这个词汇的含义用以上这段文字来解释最为恰当,就是你面对痛苦和煎熬的时候那种积极的永不退缩的精神。不用把痛苦写在脸上,不用和别人倾诉,你自己知道你要什么,你该怎么做,这就是我们要的。我们每天忍受的前途迷茫的煎熬,一切应该经受的痛苦,我们应该接住,好好的在内心化作前行的力量。其实不仅仅是周星驰有过这样的经历,任何成功的人都经受过这样的心路历程。隐忍所要期待的并不是一蹶不振,而是在隐忍中等待我们出人头地之后强势却低调的炫目光华。
一个烈日炎炎的下午,一位饱受烈日暴晒之苦的人,汗流浃背地拎着两大盒领带,疲惫不堪地走在香港尖沙嘴旅游区的洋服店一带兜售。他已经辛苦地奔跑了一个下午,跑了十几家店铺,却毫无所获。当他又走进一家洋服店时,那个洋服店的老板正在十分殷勤地做一位客人的生意。他不知道别人在做生意时,是不准他人打扰的,便拎着领带走进了店里。洋服店的老板像见到瘟神一样,恶狠狠地大声吼叫着把他赶了出去。他见到自己像要饭的乞丐一样遭人呵斥,被人驱赶,一种百感交集的酸楚涌上心头。没有人来抚慰他,帮助他,他以最快的速度擦去不断夺眶而出的热泪。但他没有半点退缩的余地,他独自舔着流血的伤口,依然重新展露出笑颜,继续走街串户,兜售领带。由于他敢于面对现实,对事业有着锲而不舍的奋斗精神,终于成了一个赢家。他就是海内外知名的领带大王——香港“金利来”集团主席曾宪梓。
任何一个成功的人在各种紧要关头,都具有临危不惧,不怕失败,顽强拼搏的精神,都能在最艰难的时候,不灰心丧气,并能不断地在失败中认真总结教训,迎难而上,化耻辱为动力,从而增加了成功的机会。他们的可贵之处就在于跌倒之后有所领悟,而不仅是莫名其妙地爬起来。我们每个人都会面临各种挑战,各种机会,各种挫折,这时候你的抉择,你承受的挫折的能力,就是你未来的命运。成功不是一个海港,而是一次埋伏着许多危险的旅程,人生的赌注就是在这次旅程中要做个赢家,成功永远属于不怕失败的人。
周星驰说,今天你或许被人瞧不起,但是以后你一样有资本瞧不起他们,你成功了,你所走的路就是成功的典范,会被很多人推崇,自己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别人当然也一样……
“他好像一条狗啊。”是啊,孙悟空跳来蹦去、煞有介事地忙忙火火,到头来却并没有得到心中的最爱,他所作的一切的一切都好像玩于别人的掌心,自己不过是陪着别人玩罢了,不就象是一条狗么?为了别人所谓的正义与忠诚而放弃了自己的追求。我猜想周星驰想出这句台词时,也许包含着对人生的感想吧。周星驰回顾自己的演艺生涯,其中酸甜苦辣涌汇出这么一句天才之作。
周星驰在舞台上尽其所能,只不过是要讨好观众搏大家一笑,以赢得众人所认为的名声与金钱。况且他在早年并不顺利,历尽了千辛万苦一门心思往上爬。到头来观众虽然被他搞笑了,笑过之后却又都不屑地说:“商业片,没什么深度!”周星驰不就象是一条狗么?兴高采烈地陪人玩了一会儿,然后衔着一块骨头被遗弃在人群之外。然而周星驰真的就像人们普遍以为的那样低级趣味吗?周星驰的影片真的就是那样低级趣味吗?又有谁看到了欢颜背后的泪水了呢?
周星驰的影片距艺术究竟有多远?恐怕没有多少人会把周星驰搞笑夸张得一塌糊涂的影片与艺术联系在一起。可是有又谁注意到周星驰内心的追求了呢?周星驰只会低俗无聊的搞笑吗?周星驰只配无厘头的称号吗?周星驰不追求艺术吗?然而周星驰发现,守在大雅之堂的人们似乎并不愿放自己进去,甚至还呵斥他让他站得远远的。
“他好像一条狗啊。”周星驰对自己叹息道。朱茵看着孙悟空离去而无限惆怅的眼神也许正是周星驰一直谋求的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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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夫人应为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