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是描绘一幅草原上的优美画卷,这是放牧人经常可以看到的常景,但我们也不例外,此时的我坐在卧铺车厢的座位上,望着窗外飞驰而过斑驳陆离的戈壁,听着时而响起的汽笛声,脑海里浮现出出队动身时的点点滴滴……
记得我们出发那天的天气异常的炎热,由于前几天一直是阴天,感觉头顶的烈日像把憋在心里几天的火热,一下子迸发出来一样,让人无所适从,但它感到很畅快,很明净。喧闹的火车站依然是人山人海,闷热的天气让人们都有些疲惫。进站,检票,上车,过完已程序化的流程,拉着我们各自的行李箱,像出笼的小鸟一样,飞向祖国的西部。
火车一路向西北行进,经陕西进入甘肃,火车飞驰而过,窗外的景象也变得寂寥和索然,这里的植被并不发育,辽阔的黄土高原上点缀着朵朵蓬蒿,像是本地人为远道而来的过客献上他们仅有的绿色盛宴。虽然只有点缀,但他们已经尽力了。
嘉峪关,被人们誉为“塞北明珠”,是我们的第一个落脚点,过了卫星城酒泉,我们一行人,风尘仆仆。下了火车,一眼望去,夜晚的嘉峪关灯火通明,但并不喧嚣,我们兴奋的走过广场,到达宾馆,收拾一下心情,美美的洗了个澡,虽然很累,但毫无倦意,一直到凌晨十二点多才进入梦乡。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来了,同屋的室友依然睡得很香,听着鸟儿的叫声,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尽情的呼吸着没有被PM2.5强奸的空气,气温只有十几度,很舒适,比起家里和学校三十多度的蒸炉般的温度,这里真的是神清气爽,赏心悦目。感觉相当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吃罢早饭,我便迫不及待的走出住所,去感受这座城市的魅力,这里靠近敦煌,所以入住的游客很多,但大多只是落脚,街上的人们悠然自得,远处的一对情侣在缱绻相依,耳鬓厮磨。走在洁净的柏油路上,给人一种感觉就是这里真的很洁净、闲适。绿化做得非常好,路两旁的垂柳丝丝,再往下看,是一片片很齐整的绿草毯,正在接受着日光浴,很难想象在祖国大西北的戈壁滩里有这样一处天堂,离我们住处不远有一个很大的湖,这里的人称“东湖”,的确,东湖是这个城市的的生命。她流经这个城市的每一处,使得她如此洁净,充满生机,鸟语花香。使得在沙尘肆虐的肃西北能够变得纤尘不染。真是令人感叹人类的智慧和能力。也使我对这座城市更眷恋。
我印象最深的是曾跑到城市博物馆去游览,她体积并不大,但却丝毫掩饰不了她的庄重大气,全馆有三层,过程中走走停停,驻足参观,我们几个遇到问题就走过去问一边的讲解员,她们也都耐心细致的回答我们的问题,同时脸上洋溢着自豪和骄傲和神情。参观完城市博物馆,了解了这座城市的历史。不禁对这里的先驱们竖起大拇指。
过客终究是过客,我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带队的领导从西藏回来的消息姗姗来迟,告知我们第二天前往瓜州同他们会合。随后我们几个留守的人员七手八脚的把出野外所用的锅碗瓢盆、食物、汽油桶、卧具、床板和帐篷等等一系列的物资装车,足足有一大卡车,当然还有三个皮卡也是装满了物资。真是应验了那句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装车完毕,我们几个简单了吃了碗面,也就要对嘉峪关说再见了,或许,我还会再来……
车子一路行驶,奔驰在宽阔的高速公路上,风吹在耳边呼呼的响,路两旁依然是不太繁盛的植被,天空悬着刺眼的日中之阳,远远望去,显得空旷而辽远!这样的情景,真有种英雄气魄的豪迈!
我们行驶了三个多小时,通过了收费站,就到了瓜州县城,这里跟嘉峪关相比,气温就要高出许多,大家头上噌噌直冒汗。像洗了个澡。映入眼帘的是路旁成堆的哈密瓜、甜瓜、西瓜等瓜果,或许是这里盛产这些吧,都是堆在地上直接卖,要不怎么能叫瓜州呢,不过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简直惊呆了,要不是为了赶路,真要下车买十几个。
在瓜州休整了一晚之后,我们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了我们的征程,车队浩浩荡荡向工区开拔,我和林哥、涛哥坐在司机李师傅的皮卡车上,李师傅也是一位老司机了,话不多,常年跟着地质队跑野外,所以经验十分丰富,50出头的他略显苍老,但很有精神。胳膊上的青筋显露,显得孔武有力。头发很短,两鬓斑白。常年的野外生活,使得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斑斑印记。
涛哥是个“老人儿”了,头发乌黑,浓眉大眼,虽然不是很白,但长得很清秀。话也不多,很有气力,人称“藏区小牦牛”,爬山有一手,我旁边就是林哥,圆脸,小眼睛,看起来有些呆萌,为人特别好,生活技能极其丰富,动手能力极强,几乎是无所不能,诸如修车,修发电机,电路,制作便捷的小物件等等。让我们大开眼界、自愧弗如。正是我们在营地充分认识到这一点,我们都叫他“林总工”
我们的车是头车,开在最前面,辽阔的国家自然保护区非常空旷和辽远,这里气候干旱,植被覆盖并不是很好,但远远看去也是一片绿毯,远处的雪山显得非常耀眼和圣洁,李师傅开着自己的车飞驰在平坦的砂石路上,车后面尘土飞扬,构成了一幅雄壮的画面。
一路上,我们话不是很多,只有汽车的隆隆声,不远处星星点点的白色蒙古包,像是点缀在绿色棋盘上的棋子。风在呼呼的刮着,仿佛想要把车子吹翻一般,跑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可能由于颠簸的太厉害,汽车电路出现了问题,总是烧保险丝,一路走走停停,眼看着李师傅的保险丝都要换完了,望望后面,方圆几十里只有我们一辆车,而我也只穿了很薄的衣服,顿时一丝的恐慌划过眼际。
这时,同行的林哥凑到驾驶座的位置对李师傅说:“让我看一下线路吧,以前随我亲戚修过汽车电路。”
“嗯,那咱们一块儿看看吧”李师傅欣慰的答道。
就这样,李师傅和林哥一起把黑色的线路管剥开,一段一段仔细的看,但是把整段都检查完了,也没找到什么明显的故障。
这时,林哥坐在副驾驶,眯着眼睛,双手拉着线,想了一会儿,转头对李师傅说:“要不把除了发动机意外的电路都切断,发动起来试试吧,这样不会形成大电流。”李师傅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说:“对啊,把他们都拔了,再看看会成啥样儿”。
这次跑的时间长了很多,但谁都无从预料能跑多久。但“屋漏偏逢连夜雨”,远处一只体型庞大、全身黢黑的藏狗狂叫着向我们飞过来,像是在宣示它的主权。一副凶猛的嘴脸着实让我们有一丝担忧,我们只能祈祷车子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罢工,要不然,我们只能在车上等待他们后来同伴的救援了。这时候,夕阳渐渐落了下去,所幸我们的汽车一路狂奔,终于把藏狗远远甩在了后面,挺进大山。车子在崎岖蜿蜒的山路上艰难的爬行,像一个在爬山的老者,大口的喘着粗气。山路陡峻,真是九曲十八弯,稍有不慎便会冲出车道,发生不可想象的后果。但李师傅的经验丰富,这个对他来讲,根本不算事儿。毕竟跟这种路打了二十多年交道。但是对于我们坐车的来说,真是心惊胆战。
下午六点多,随着汽车一转弯,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有很多土坯砌成的房子,只是屋顶都已被掀了。这让我感到很奇怪,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居然会冒出这么多的房子,一旁的涛哥看到我不解的表情,便转过头来,耐心的告诉我说,这里曾经很繁华,住着几千人呢,但是经过岁月的剥蚀,这里已经是物是人非、破败不堪了。我们先头部队到达营地,虽然只有我们一辆车,下了车,微风阵阵,拂在脸上已经有了丝丝凉意,远处苍茫的群山映衬在天边。说是营地,其实是一座废弃的厂房,用土坯砌成矮矮的院墙,院墙里唯一亮眼的是被废弃的一排红顶白身的活动板房,在这一片萧索和荒凉中给人带来火红的热情,那就是我们的住所了,我们先到的几个人把几个房间打扫出来,约莫三个小时后,后续车队相继到达,大家分工明确,热火朝天的干起来……
晚上十点,做饭的洪师傅迅速的煮好了一锅面条,大家都盛了结结实实的一碗,屋子里刺溜刺溜的声音真是此起彼伏。
“你都吃完了,干嘛还盯着我的碗看,还想吃再去盛,看我也看不饱啊”涛哥端着自己的碗貌似不满的对身边看着自己吃面的林哥开着玩笑说道。“哈哈……,”,屋子里发出大伙儿爽朗的笑声。林哥见大家都笑了,脸都红了,估计是难为情了吧,立马端着碗向厨房走了过去,以免大伙儿再调侃他。
晚饭过后,大家都有些倦意了,毕竟赶了一天的路,身心俱疲,简单说了一些事情之后,我们都迈着疲惫的步伐把身子拖到屋子里,摊在刚刚搭建好的床上,不一会儿,鼾声四起,迎接着新一天的到来……
“干嘛呢,看着外面发啥呆呀,列车员说要到站了了,快把你的行李收拾收拾,一会儿下车啦”,同行的同事拿手指轻轻的戳了我一下肩膀。把我的思绪拉回到火车上来,收拾一下行李,伴随着火车的汽笛,我们回到了繁华的都市,再一次回归这个复杂而喧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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