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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出头英雄
戏梦冷道:“早知你这样多嘴,上次在城楼,就该杀了你!”
柳无意无谓一笑,“殿下难道忘了,我父亲对梅娘娘有救命之恩,这些年为了闭人耳目,隐形埋名连姓氏都改成了柳,若我父亲还活着,他也会跪在这求你,朝廷一旦动乱,四方异军突起,百姓必遭战乱之苦,殿下,你身负皇族血脉,祖宗基业即将毁于一旦,你怎能袖手旁观?”
戏梦勾唇,冷冷一笑,“你少拿这些东西压我,话说得冠冕堂皇,不过是想利用我,那小皇帝一旦江山坐稳,一定对我赶尽杀绝,到那个时候,恐怕就没人在乎我这个一脉同根之人了。”
“殿下,难道你就眼看贼人当道,百姓水深火热吗?常言道,英雄不惧生死,只求问心无愧,只有那些蝇营鼠辈,才只顾自己苟活!”
“哈哈哈!骂得好,我只是一个戏子,从来不想做什么出头英雄,你激怒我也没用,你知道我不会杀你,所以你现在马上滚,守好你那个皇帝主子别被人杀了,兴许还有翻身的机会。”
柳无意抹去嘴角的血渍,从地上爬起来,正此刻,马车车帘被撩开,只听一人柔声道:“夫君,我们该走了!”
柳无意一愣,只见戏梦甩袖上了马车,马车疾驰而去,而马车上的女子竟看都未看他一眼,仿佛陌生人一般。
车厢内,昏黄灯光映着二人身影,独眼心事重重,一抬眼只见戏梦眸光灼灼,笑意温柔。
独眼避开他的目光,垂眸躲进他怀中,脸埋在他胸前,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柔声喊他:“夫君!”
戏梦微微一愣,便紧紧拥着她,用下巴轻轻摩挲着她额头,声音如水响在她耳际,
“没什么好担心的,等事情过去,我们找个好地方,好好过我们的日子!”
车窗外传来一声炮响,紧接着几声奇怪的哨声传来,二人都清楚,城中肯定出了大事,那哨声正是鬼楼的专用信号。
马车停在一家偏僻的客栈门前,二人下了马车,独眼察觉到隐在暗处的黑衣影卫,脚步一顿,手却被戏梦牵着一路进了客房。
客房内灯光昏暗,独眼站在戏梦身后,听戏梦对门外人道:“进来!”
两名黑衣影卫闪身进了房门,其中一人腰间别着一把弯刀,她摘下面罩,单膝跪在戏梦面前,恭敬道:“云朵拜见尊主!”
独眼暗暗吃惊,这女子正是之前在槐树林与冯青青对峙的那个苗疆姑娘。
那苗疆姑娘也发现了独眼,她对独眼勾唇一笑,独眼此刻才知晓,当时这苗疆姑娘同意自己扮成五毒弟子混进剑客山庄,而自己当时以为她只是贪财,所以给了她一百两,原来还有戏梦这层关系。
“秉尊主,有一件事很奇怪,丁剑生虽被您笛声重伤,但一夜之间就恢复如初,明日便召开武林大会,想必是借此机会造势,在百姓面前诋毁您,日后将篡夺皇位之事栽赃在您身上,想必也为权相霸权拉拢人心。”
戏梦哧声一笑,“华山掌门冯一刀在何处?”
云朵道:“还剩一口气,已经通知了冯青青,二人藏在医馆!”
“好,明日按计划行事!”
“是!”
云朵退下之后,另一名黑衣人跪在戏梦面前,“尊主,权相今夜有所动作,已有两门拥护皇帝的武将被暗杀!”
“知道了!”
夜已深,客栈门前一盏灯笼被风一吹,光影在门前摇摇晃晃,一个熟悉的黑影朝窗前望来,随后闪身不见,独眼站在窗前,将一切尽收眼底。
她扫了一眼外间的戏梦,只见他负手而立,正同几个黑衣影卫谈事情,她拉下帘子,假装打了个哈欠,却悄声打开窗子,闪身追着那黑影而去。
一片幽暗的林子,独眼眼神淡淡盯着靠着树干的黑衣女子,问道:“师姐引我来这里,为何不说话?”
黑衣女子看了看独眼,语带戏谑:“师妹,现在我是不是该喊你一声夫人?”
“师姐,你喊我来,只是为了打趣我吗?我不能耽搁太久,戏梦若发现我不在,一定会出来寻我!”
“哼,你是不是以为,你和尊主真的可以长长久久,相伴一世吗?”
“为何不可以?”独眼声音淡如水。
“因为你会害了他,师父临终交待,你体内寒毒无解,之前每月给你解药,也只是暂时维持生命,这些他不可能不知道!你能活到现在,耗尽自己一身真气内力全失,但看你现在的模样,想必他为了救你,已经将真气给了你几成,但总有一天……”
“师姐,你不用说,我都清楚!”
独眼打断她,眼神幽幽望着漆黑的林子,轻轻叹了口气,“师姐,我不会让他那样做的!今晚你们是不是要回城?”
黑衣女子答:“是,明日有一场恶战!”
独眼微微蹙眉只觉心突地一顿,“他来了!”但再抬眼,哪还有师姐的影子。
耳边却听一人声音如水,“萋萋!”
独眼转身,只见戏梦自暗影中匆匆走来,他嘴角勾着温润的笑,抬眼看了看四下,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在和人说话?”
独眼握住他的手,笑道:“你看这棵树又粗又高,叶子也繁茂,它应该有几百岁了吧,我在屋里有点闷,就出来走走,恰好看到它,就和它聊了几句。”
戏梦垂眸盯着独眼,“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却要跟一棵树去说?”
独眼想了想,笑道:“也许这棵树比你听话呢!”
“那你对这棵树说了什么?”戏梦笑问。
“我对它说,我这一辈子就喜欢过一个人,就是我夫君!”
二人手牵手来到客栈前,只见舒锦牵着一匹马正等在门前,独眼抬眼看向戏梦,戏梦垂眸久久与她眸光交错,然后柔声道:“萋萋,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独眼点点头,“那你答应我,一定不要让自己受伤,我会心疼!”
“好,我尽快回来,萋萋,等我!”
独眼抿嘴一笑,看他上了马,又回头灼灼望她一眼,然后打马而去。
晨光洒落大地,人心惶惶的老百姓吃过早饭,陆陆续续去了城中最大的武场,听说今日的武林大会不只公布一些武林事宜,还有大家更关心的时事兴衰。
武场搭起高台,高台下武林各门各派手持武器各聚一堂,外围老百姓已将武场围得水泄不通。
一众人盯着台上目不转睛,却见一个一袭华服的年轻男人突然跑上台来,他见了众人先是瞪大双眼,然后嬉笑着大叫:“我杀了你们,把你们全部杀光!”
众人一惊,见两个山庄弟子将那男子拉走,这才自台下各自唏嘘:原来是个疯子。
而丁剑生恰在此时走上了台,他先寒暄一番,然后皱眉惭愧道:“好好一个年轻人,本该大有作为,却……唉!可惜时至今日,未能彻底铲除鬼楼,致使鬼楼一再作恶!不过,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大家同仇敌忾,鬼楼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邪不胜正,必遭天谴!”
而此时,台下却听一人高声道:“就算遭天谴,丁庄主应该排第一个!”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只见一人跳上台来,此人一袭苗疆服饰,正是那五毒教的大护法,自她身后跟着一个苗疆姑娘,正是云朵。
丁剑生一声冷笑,“大护法此言何意,我不与你计较你们五毒教在我山庄闹事,肆意敛财,你不感恩,如今反倒背后捅我一刀,莫不是收了谁的银子蓄意闹事?”
“哈哈哈!丁庄主此言诧异!我们武林人敬的是堂堂正正,坦坦荡荡的侠客英雄,而你只是一个狡诈阴险,卖国求荣的小人!”
丁剑生被骂地猛然后退一步,脸色铁青,怒道:“你信口雌黄!你到底受了什么人指使,难道你已被鬼楼收买?”
“呸!”大护法冷道:“光耍嘴皮子无用,我有证据!”
而此时,一众华山弟子抬着一个人来到台前,那人仰躺在一张卧榻上,丁剑生见了此人,脸色顿时大变。
榻上的人正是华山掌门冯一刀,冯一刀阴阴扫了丁剑生一眼,对台下一众武林人道:“老夫命不久矣,昨夜被丁剑生暗害!”
台下有一半人目光冷眼扫向丁剑生,冯一刀才说了一句,已经气喘吁吁,而陪在他身侧的正是冯青青。
冯青青泪眼婆娑,悲愤道:“丁剑生收买我华山弟子偷取我派独门功法,并且暗自修炼,昨夜我父亲偶然发现他与权相勾结,暗杀忠烈之事,他假意悔过,却趁我爹不注意,杀我爹灭口,还夺了我爹一身内力,幸好得五毒教侠士相救!众位武林同仁,其实丁剑生早就被权相收买,而且当年梅娘娘受冤之事,主谋也是权相!”
冯青青说着一转身,抬起一只手指着丁剑生道:“权相勾结外戚,意图篡权夺位,你丁剑生就是他的一条狗,这些年替他干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你自己比谁都清楚!”
台下一阵躁动,丁剑生眼中杀意顿起,“一派胡言!分明是鬼楼一众乱臣贼子意图谋取皇位,残害名臣忠烈,你们被鬼楼收买,反而诬陷老夫,老夫岂能容你?”
丁剑生双掌齐发,五毒教大护法护着冯青青闪躲一旁,而一众华山弟子驾着冯一刀慢一步,齐齐摔下台去。
“爹!”冯青青大喊,而台下华山弟子再看冯一刀,已然气绝身亡。
一众武林人士再也坐不住,一同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看向丁剑生,却见几只羽箭贴脸飞过,正插在台前。
丁剑生阴毒一笑:“各位,老夫并不想为难你们,但你们若是站在冯氏父女那边,老夫只能得罪了!实不相瞒,这武场外,已经被黑鹰将军包围,他可是朝廷的人,不会像老夫这般顾及武林情谊,各位万不可为了无关紧要之人丧了性命!”
台下顿时一阵骚动,看热闹的老百姓个个吓得变了脸色,本是看个热闹,谁承想还会有性命之忧?
丁剑生见众人一时再无动作,阴狠一笑,“来人,将这些五毒教的鬼楼余孽全部拿下!”
那些百姓一听要打架,忙躲到一边,闪出一条路来,一对兵士持剑冲来。
此刻,却听一人道:“众位,敌人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只能杀出一条路!”
大护法一声令下,十几个扮成百姓的影卫手持刀剑与官兵厮杀起来,而台上一众山庄弟子齐攻大护法和冯青青,刀刀只取要害,然而,大护法毒针甩出,剑客山庄已呈战败之势。
“放箭!”丁剑生见势不好,紧忙下令。
而此时,一辆豪华马车驰骋冲进战场,只见一人借势飞身上了高台,此人手中长剑锋利异常,直取丁剑生性命。
“长生剑!”大护法一惊,眼中浮起一抹喜色,这把剑的主人,曾是鬼楼最冷血无情的杀手,她终于回来了。
这杀手一袭青衣,面浮轻纱,身影如闪电般出现在台上,她手中长剑抖了抖,久未饮血,似不满,似悲鸣,只因主人突然收剑,而剑尖正指向护在丁剑生身前的少女身上。
“小丁香,让开!”独眼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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