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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买糖葫芦的人,您还好吗?

给我买糖葫芦的人,您还好吗?

作者: 叫我小阿辉好了 | 来源:发表于2018-02-11 09:43 被阅读20次

    寒冬腊月好像从没有失言过,年根下,老百姓们还遐想着今年能过上一个暖和年,却不想在年前最后的一次赶集中,匆匆忙忙的打破了幻想。

    给我买糖葫芦的人,您还好吗?

          今天是老家农村最后一个年前集,“呼呼,呼呜....呜呜....”寒冬劲的声音刮在耳边,像锋利的刀片,一阵阵的吹刮着北方大地,发黄的土地也像是冻青了的脸,地面干硬,沟壑纵横。雪花像小拇指甲盖一般,一片片悠悠晃晃的随着北风飘散的落下,本来这种恶劣的天气是不应该出门的,可是年根将至,家家户户又得抓住最后的大集,为正月的走亲访友,置办最后的年货。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干冷的天气被人群的热度所冲散,可是当三轮车旁穿着石灰色的棉大衣的大叔,呼喊着“橙子10块钱斤了昂,希甜希甜的橙子,不甜不要一分钱”时,从嘴里的哈出的白气时,你就会知道,即使人来人往的人群,那种零下十度北方的寒冷依然可以冻的全身发麻。

          卖菜、卖鱼的商贩摊位,把空旷的土地广场,填充的井然有序,有卖坚果酥糖的、有卖生杀海鲜的、有卖应季蔬菜的、有买生活工具的,好一番热闹的景象,大人小孩操着浓重的家乡口音与集市的商贩讨价还价,因为一毛钱的差额,要多搭放一根芹菜,双方你来我往的推搡,外人不明白会误认为是在争吵,实际却是乡里乡亲之间那种彼此的逗趣。对于我这个不长在家乡的人来说,显得格外亲切有意思。

          在记忆中,赶集的画面其实多在冬天,那时候我还小,坐在姥爷推的自行车上,穿梭在姥爷家邻村的集市上,姥爷怕我苦恼,赶集时总会给我买一支冰糖葫芦,小时候爱吃糖葫芦的习惯,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被姥爷惯下的。

          赶集其实是一个体力活,买一大堆的菜需要有力气提,还需要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腾挪,在寒冷的冬天,用手提着,现在看来更是一件挺折磨人的事儿,现在想想姥爷当时还要推着车子,看着我,拿着东西,找卖糖葫芦的老爷,就为了逗我高兴,真的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儿。

          后来,上小学,只要学校放假回家过年,赶集就成了我和姥爷的专属活动,那时候姥爷骑车少了,拿轻便东西我都会抢着上手,姥爷就带着我在人群中,找买糖葫芦的小老头,姥爷话很少,买东西也不喜欢讨价还价,集上的商贩一看见姥爷就会特别热情的招呼,“小朋友儿,放假啦,又和你姥爷赶集来了啊”一来二去,有些卖菜的叔叔熟了,只要我和姥爷去,就会按照姥爷买东西的习惯,称好装袋,就等姥爷去付钱提货,这时候姥爷偶尔也会短促有力的笑着指着我说几句“不够,再多一点,这个(小外甥)回来了。”当小贩问再多要多少时,姥爷就又不说话了,在原来的菜钱上又多加了10元。

        等菜买好了,就到了我和姥爷在集上,最后一个目的地,糖葫芦,从买一支山楂冰糖的,到后来再多买一支冰糖橘子的。卖糖葫芦的爷爷每一次在集上,都会等着我们去光顾他的生意,老人笑的脸上的褶皱大概也可以数清,总不忘冲着我强调,把最好的留起来,就等着给我。拿到糖葫芦,姥爷帮我拆开塑料封皮,送到我手上,另一支放到我提的菜篮子里,回家再吃,一路上等我吃完一个了,我和姥爷也就回到了家里,就这样老爷俩一路晃晃悠悠的在寒冷的腊月天里,走在发黄干裂的乡间小路上成了我记忆中为数不多的闪光记忆。

          再后来,自己稍大一点了,每次从西安赶回山东老家过年。姥爷,看到我回来了就会悠然的说着“走,拿上袋子,推着车,去看看”其实我知道,他心里高兴着呢,也盼着呢。赶集卖菜在村与村之间永远都是这么些熟人面孔,每一年卖菜的叔叔都在,每一年也都会有不一样的变化,对我的评价也是变成了“小伙儿,回来啦?个头儿长这么大了”我也会跟叔叔拉起家常“昂,又长了点,你们家的菜味道一点没变,就爱你们家的”其实没变的何止是菜的味道。只不过后来卖菜的叔叔说“你姥爷有日子没来了,看见外甥回来了,就是不一样”说完姥爷比划收拾说再多加10元,我跟姥爷比划手势,告诉他足够了,这个时候姥爷就会瞅我一眼,好像在示意我,你这个小人儿懂什么?当买完菜了。姥爷背着手走到我前面,向那个熟悉的方向走去,这时我便推着车子跟在他后面,后来卖糖葫芦的爷爷在集上也不站着叫买了,靠在集市的一角,观看着集市,好像在等待什么,思考这什么,当卖糖葫芦的爷爷看见我和姥爷走来,就会马上站起来从那插满糖葫芦的架子上,用手颤颤巍巍的包好,放到我的手上,姥爷看着他,摆出一副表情,好像在跟他说:“你看看,不中用的样子”然后从衣服里多拿十块钱给他,而卖糖葫芦的老爷爷,也一定会推搡着不要,姥爷就会用短促有力的声音“拿着吧”。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后来几年,赶集回家的路上,姥爷走路明显不如以前了,没走几步就喘的厉害,我就放慢脚步配合着他的步伐,拿着买好的糖葫芦,慢慢的吃着,一直这样悠悠的在寒冬腊月天里,和姥爷无声的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那次回来是姥爷生病很重了,躺在病床上,我们一家从西安赶回来,姥爷刚从昏迷中清醒,看到我回来,姥爷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医院住了,因为他知道,马上要过年了,嘴里一直念叨着“过年,回家....过年,我要回家”我心里清楚的很,姥爷想要干什么。可是看着姥爷的手控制不住的抖,连基本的喝水都做不到,说话也变得模糊不清,我知道,我可能没有机会再多陪他一次去赶集了。

        姥爷在那年离开了我,后来那次赶集是我和舅舅去的,走到集市上,卖菜的叔叔阿姨好像也变得沉默寡言,“来啦小伙儿,这次和你舅舅来的啊”,离开的瞬间在他们的脸上我看到了,风霜的痕迹,“嗯,那个还按老规矩吧”买完菜,天气寒冷我在人群中翘首期盼着那个熟悉的方向,渴望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可能是因为天冷了吧,那一年卖糖葫的老爷爷成为了我对他最后印象,回家了后,每次赶集我都会习惯性的寻找,但再也没看到他。

          再到后来在外求学,回家过年,也变不是那么方便了,偶尔回家过年,我一定会回去赶集,这种发冷的寒冬腊月天,换做是平常,一定不会出门的。马上要过年了,这飘飘散散,飞扬在天空的雪花,降落在来往于集市的人群中,我陪着妈妈,在人来人往的集市里穿行着,妈妈一直问我:“想吃什么就说,我回去给你做”我把思绪从过往拉回来,在恍惚后我看见不远处有一串串的红,格外鲜艳。“妈,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买个东西。”

        姥爷您现在过好吗?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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