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楚笙又来送柴,正准备离开时,却见息鸾在门口,说:“楚笙,谢谢你每次担柴之外,还为我们带些菜来。以后不要带了,受之惶恐。”
楚笙忙道:“我斫柴在溪涧旁,寻常人不到。薇菜蒿蒌都极多,随手采掇,不费功夫。姑娘就不用客气了。”
“你有心了,”息鸾道,“那这样吧,我们院子小,菜种得是不够,你的菜我们买,只便宜点便是。这样我们吃得心安。”
“野地里采的,不用银钱。若真过意不去,捡空胡乱绣个帕子给我未来娘子,可好?”
息鸾打量了他一下,这私相授受之事,使得吗?若被人瞧见,怎生好?
楚笙似乎立即明白她心中所想,急忙说:“姑娘放心。这是给我未来娘子的,自然我会仔细收好。对我娘子,也只说是买来的,绝不会透出姑娘的名字。”
息鸾莞尔一笑:“那便好。横竖我的绣品也是卖的,只是第一次绣给男子。”
楚笙也笑:“其实我只是敬重姑娘,顺便带点菜而已。我本身份低微,向姑娘索要绣品,让我赧颜。”
“快别提身份二字。若我是男儿,哪里有这些计较。柴我自己担,菜我自己种。心若驰之,吾便往之。和你结伴日头下担柴我才高兴。只怪我是女儿,尽孝都……”忽觉自己话多了,忙收住。
这楚笙,不知怎的,容易让人心生亲近,不由得愿意说话。
“你觉得男子自由吗?”楚笙心里发苦。美人在前,他若自由,便直接遣媒人来了。
“自然比女子自由多了!女子出嫁是从夫,从公婆,今后还从子。”
“谁幸运娶你为妻,怎么舍得对你指手画脚?只怕疼你都疼不过呢!”
息鸾笑了:“承你吉言,那便是我幸运!”怎么和男子说起这些话来?交浅言深,终觉不妥。忙道个福,说时侯不早,不耽搁楚笙了。
她喊了阍叟为楚笙开门,自己进屋了。
烛火摇动,一只飞蛾弱弱地围绕翻飞。这个时节竟然有蛾子了?楚笙不禁伸手将烛火护了护。天,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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