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两天后，他如约来到老总办公室做了如下回复，“于总，我决定到公司来上班，锻炼自己。”
“就这么放弃自己的爱好了。”
“那也算不得什么。”
“好，既然如此就踏踏实实心无旁骛的在这干。”他看了眼前这位年轻人一眼难“就算你是我儿子，也不会有半点优待，一切如约而行。”
儿子点头离开，路上他想到两天前来公司找老于，门卫保安都不让他进来，后来又被老于办公室一位老总当着大伙儿的面问及自己的家庭身世，场面十分尴尬。让小于觉得无比羞辱。
“你逢年过节会到你爸那去吗？”
“会的。”
“那你其他的兄弟姐妹会去吗。”
“都要去。”
“你们应该都是不同一个妈生的吧，你们关系好么？”
“还行。”
“那你们的妈也会一起去你爸哪吗”
“呵，不会”
“哦，也对，一起去不打起来，还可以凑几桌麻将。”那位老总自顾自的笑了。笑过之后又继续盘问。
“你现在在公司是什么职位？”
“我刚回来，暂时没在公司任职。”
“你爸平时给你钱吗？”
“很少，经济上基本靠自己。我爸没怎么管我。”
那位老总点点头“老婆多了就是这样，我都有两个老婆。”
小于当时已被问得尴尬到想钻地缝了，初入社会的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社会上还有这等老狐狸。自己竟不能在语言上与他机智的博弈一番，所以最后只好任由这只老狐狸羞辱了。
但外人这样羞辱也就罢了，没想到后来老于对他也是百般刁难。
“你要做哪方面的工作”
“采购”
“采购？你有经验么吗。”
“没有，但我可以学。”
“这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学会的事，我不可能给时间让你试验。要来就基层，不来就拉倒。”
“给他一个机会吧，小于聪明，能行的。”外人在一边打圆场。
“好吧，要做采购我可以，但工资每月2000，试用期2个月。2个月做不到让我满意自己滚蛋，公司不是慈善机构。”
当时，小于就被老于开出的工资给惊到了，这可比应届毕业生都还要低的工资，而自己工作都有两年了，是答应还是拒绝。小于内心无比纠结。因而他没有立刻回复老于。
“于总，你这薪水也开得太低了点，还真不拿自己儿子当儿子呢。你看就普通员工也该五六千吧，两千太低，真不行，活不下去。”
“你不管，我有我的想法。”老于显然已经做出决定，这旁人也无法帮着打圆场了。
“你觉得呢，同意今天就开始上班。”小于有些哽咽了。这仿佛回到小时候自己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放下尊严来找老于要生活费的一幕。不同的是，如今的羞辱都当着外人直播。
贰
回想完这一切，小于有些忍不住，他想到老于办公室揍他一顿。可如今，既然已经来公司上班，那么人在屋檐下就不得不低头了，而这样的羞辱在未来也只会层出不穷吧。
公子虽落魄，但怎么说也是与老总有血缘关系的人。所以自他报道第一天，下面的部门经理们都不敢怠慢。尽量给他安排轻松安逸的活儿。
但好日子没过多久，老于就发现了。老于一动怒，下面立马给小于派了一件让很多部门经理都无法解决的事。这对没有太多工作经验的小于来说，着实头疼。
接连半个月，他都被这事折磨得睡不着觉，整个人极为消瘦。那天中午他终于忍不住就在公司走廊上给母亲打了一通抱怨电话。
“按你的要求来他公司上班，累得整个人像条狗，还被他当众数落。他那么多孩子，你说我能拿到啥。”只听得电话里女人不停的叨叨，好像是在给小于支招。
叁
这电话之后没几天，2个月的试用期也到了。小于的项目却几乎没有进展。于是他想，既然自己不可能进公司争家产了，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一定不能让别人得到。
小于想到这两天公司刚签下一份重要的合同，于是晚上趁机溜进老于的办公室。
“你这肚里的孩子又是跟哪个男人造的。说吧，可别学那些女人都赖我这。”这话明显激怒了女人，她开始大吼大叫起来，屋内两种声线如飓风与海浪互相拍打刺激着对方。
“别狡辩了，我这辈子老婆儿子都多，可我知道没几个是我的。女人跟我结婚是为了离婚分财产，孩子从出生就被唆使着将来分家产。谁都不跟我亲，只有钱跟我亲，好在它也不算计我。”
小于站在门口，想起那天与母亲通话时走廊上一晃而过的影子，那兴许就是老于。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老于所有的孩子都没有办法在他公司立足的原因了。兴许他也不可能改变这样的事实，老于终其一生是要和钱过一辈子的。
小于同情老于，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老于的茫然。兴许我的存在就是对你一生最大的羞辱……小于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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