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嘈杂的人过于追求安全感,也是对不稳定的自我感逃离的表现。对自我的恐惧,需要一切众人羡慕的标志的形式化,包括寻常称为美的物事,被冠之以艺术的名义。有千百本名著后深刻亦或平庸的灵魂,就有千百种被不厌其详阐释的人生。然而人人关心的只是自我的满足,文学艺术最终只是移情的把戏。没有一种被详尽描绘的爱是真实的,爱就在爱念中永生。生花妙笔只是摆设,你我凋零于想要倾述之心里。毛姆的长篇小说并不能算精品,人物平面化,不用心刻画环境与事件推进,只有倾述。是的,只有倾述,可读性不好,然而却因对自我困惑的探究而真实。没有故事的真实,有的只是经验,感觉,和显得笨拙的真诚。在现实主义艺术败给刚要发端的现代主义之时,他是以开创者的姿态站在英国文学史上的。艺术的生命为什么短暂?因为凡以倾述为意的创作,都是自我的复制,读者们很诚实,被写出的情绪只有刚出锅时的热气能打动他的共鸣,很难指望他共度一生。艺术尴尬的在不断换新花样表述与讲述新的美感的刀尖上跳舞,讲着一点点真实,然后兑入更多的白开水,然后摇匀的本事就事关生死了。毛姆没有试图讨好读者,他的痛苦与生俱来,文学不仅是他谋生的工具,也是他紧紧抓住感觉发现自己的契机,他实现了突围。很难忘记月亮与六便士里那个倒霉的画家,看过了他你才知道什么叫毫无畏惧的一生。如果他不能用痛苦来唤醒你,你就不知道人生真正的快乐。当然他用无言暴露了作者急于的倾述,写作如果真是有快乐的话,也就剩这点高超的胡说八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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