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在餐桌前看川端康成的《雪国》——现在,我写随笔的时候,这部小说是已然看完了。
我在看的其间,我偶然想起摆在餐桌上的水果礼盒;礼盒里尚有一盒原封未动的樱桃蕃茄(同时装在盒子里的一串紫色葡萄已然吃掉)。
虽然,我对于这种水果并没有好的兴趣,但我也并非不喜欢它的味道。只是,我每次吃这种指肚大小、圆鼓鼓滑溜溜的东西,以前那种差点遭遇死亡而留下的恐怖的阴影就会随之而来,袭向我的脑门。虽然,那次意外距离现在已经有十七八年。
我后来也吃樱桃蕃茄,但我不会将整颗塞进口里,而是谨慎地先将它放进牙齿间咬碎,至少咬成两半,避免囫囵吞枣地直接咽下喉管去。这种方法很保险,我可以放心吃——只要我有一点耐心。
而现在,礼盒里的樱桃蕃茄已经摆在餐桌上两天了。女人女儿都不吃。礼盒又有点深,我也只偶尔注意到,或者想起来。
“那么取几个来吃吧。”我一面想,一面就从覆有浅灰色布艺的椅子上站起来。我走到礼盒跟前,眼望着礼盒,正准备用手探下去,捡取在灯光照射下泛出明亮光泽的鲜红的樱桃蕃茄,却意外地注意到垫在盒子底部的柔软的“稻草”来。我对这些“稻草”颇有兴趣,于是我用手指勾了一根,却并不是真实的稻草,而是纸做的,裁得十分均匀而细长。我接着用整个手去触摸那些“稻草”,却意外地翻出也许是从整串上掉落下来的一枚葡萄。我因为发现了一枚,就索性整个地翻找起来,也确实又找到了一枚。
我倒并不是对于找到葡萄而感到惊喜,而是,我的眼前忽然呈现出某种画面。是在我儿时的乡里,我家的东南角——那时还是老屋——有一处池塘,乡里人唤作三角漾。偶尔,我走在三角漾的某一侧、泥土的堤岸上,我会忽然十分惊喜地看到一枚甲鱼蛋。甲鱼蛋的下面,覆盖有青的或者枯黄的草;蛋壳颜色淡青,也许还斑驳地点染些紫色;蛋的大小同礼盒里的葡萄没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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