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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心欢喜偕美女同行 叙身世道鹿黄家因

第二章 心欢喜偕美女同行 叙身世道鹿黄家因

作者: 惊泓之思_b188 | 来源:发表于2019-05-23 13:01 被阅读0次

     第二章 

     心欢喜偕美女同行

      叙身世道鹿黄家因

    南国九月,正午正热,弥漫的热浪吞噬着一切,路边的树木、花圃,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白花花的阳光毒辣而凶残地炙烤着大地,张牙舞爪地搜寻着一切可以捕捉到的湿气,空气中寻觅不到半点风的踪影,灼热的高温将柏油路融化成稠状,踩在鞋上,糊糊的黏,柏油味与烤焦的塑胶味掺和在一起,特别难闻。不远处就是火车站,虽说合九铁路已经开通好多年了,但长这么大以来,我却从未坐过火车。   逼仄的火车站人潮涌动,年久的候车室,墙壁斑驳脱落,裸露出淡红色的墙砖面貌,千疮百孔的屋顶上,黄色的水渍不规则地向四周扩散,形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曲线图案。几只破旧的老式吊扇,“吱嘎吱嘎”地慢悠悠转动,犹如病入膏肓者绝望的呻吟,不时发出刺耳的金属刮碰声。

    我却像吃了人参果,浑身上下异常轻松,有种脱笼的鸟儿飞翔于天空的感觉。找了好久,终于在车站西边墙角靠近出口的铁栏杆旁边,一位身穿过膝白裙,扎着马尾的姑娘映入了我的眼帘,她有着十分难见的精致五官,一双深邃乌黑的眸子,流动于柳叶眉下,闪烁着狡黠的智慧的光芒,皙白的肌肤将周边一大群人映衬成了非洲兄妹,只要看上一眼,就足以令你永生都会记得她的模样。她正嘟着嘴,脸上布满着不悦,烦躁地用一把布扇不停地扇风。

    我费力地挤开拥挤的人群,忐忑不安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女孩乜视着我,冷眼相看,扭过头,噘起樱桃小嘴,仿佛并不认识我。

    她就是黄明敏。是我青梅竹马的高中校友,我们相约,一起坐火车去大学报到。

    我困窘至极,苦于无话可说。

    “小雨,你终于来了。”就在女孩身后不远,一对中年夫妇满头大汗,正提着一袋饮料往这边赶来。

    他们就是明敏的母亲宛倩如,父亲黄涉。

    “我们等你有一会了,实在热得受不了,我和你叔叔出去买了些冷饮,要吃哪种?雪糕、饮料都有。”

        “对不起,叔叔、阿姨!车子路上出了点小故障,所以——”“你这孩子!叔叔阿姨又没有丝毫责怪你的意思,倒是我们家这位女皇,好像有点不高兴,呶,你看——”

    宛倩如递给我两只雪糕,示意我给明敏送一只。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天热,解解暑,叔叔阿姨买的。”明敏扭转头,仍旧对我视而不见。

    “别让小雨一直将手伸着,行吗,能不能懂点礼貌,在外人面前?”宛倩如轻声呵斥道。

    明敏瞪了我一眼,只得把雪糕接过去。早就知道宛倩如是个女强人,在家里那也是地位尊崇,是一言九鼎的角色,是明敏唯一忌惮的人,她年轻时学过舞蹈,今天穿着一件红白条纹短袖,镶有黑色的领边和袖边,精致剪裁,圆领露出了漂亮的锁骨,是典型的容颜与气质兼备的大美人,目前是县里某局的副局长,刚调整进了领导班子。

    宛倩如是我们村的,就在我家不远,读书毕业后被分配到乡公社负责演出,被时任县领导的明敏的祖父黄海生看中,见她机灵活泼,聪明可爱,想收作义女。大家都觉得这是好事,可明敏的外公宛克奇却竭力反对。后来,大人们谈起这些事的时候,我也从中知道了一些老一辈们过往的恩怨。

    我的祖父与明敏的祖父黄海生、外祖父宛克奇都曾是一个村长大的,1948年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的时候,曾经路过家乡,祖父、宛克奇、黄海生那时还都是未成年的小伙子,还没完成学业,便留了张纸条给家人,合伙投奔了刘邓大军,部队首长开始并不愿意接收他们,但三兄弟抱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跟了部队几天几夜,后来部队首长便动了恻隐之心,见他们也都有些文化,于是收下了他们。三兄弟被部队首长有意安排在一个机关,并没有被分配到战斗一线,而是多半做些文书之类的工作,三个人跟随部队转战千里,先后攻克西蜀等重地,也算历经过炮火硝烟的洗礼,在血与火的战线,更是结成了生死兄弟。1953年6月份左右,他们三个人又几乎同时被转业,分配回县城工作,从事土改、文宣、卫生教育医疗工作,重点负责协调处理地区和县两级新政权之间的一些日常政务。三个人也前后于这一时期结婚生子,同住在县府大院。此间,祖父生了父亲和姑姑。黄海生生了两男一女:黄涎、黄涉和女儿黄蕙。宛克奇也生了两男一女:宛国清、宛国立和宛倩如。工作闲暇之余,三家人常在一个锅里吃饭,关系融洽,睦邻互助,我家缺钱找你家要,也不记账,也不提还账,是当时县里人尽皆知的模范好家庭。但是,1957年的“FY”改变了三个家庭的命运,也一直影响到了今天三家后人的命运。1958年,FY扩大化,处在FY斗争中的政府机构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冲击。县委县政府通过多次考评,最终清理出了一些“Y派”分子,祖父被戴上了“极Y”的帽子,于1958年4月被押送地区第二监狱劳改,从此开始了15年的牢狱生活,祖母艰难地带着父亲、姑姑,赶回了距县城40多公里的农村老家,在亲人的贬斥声和咒骂声中,开始了漫长的屈辱生活,直到1969年被迫改嫁。宛克奇因为曾替祖父抱打不平,也受到了牵连,被降职到公社文卫处当了一个挂名不管事的负责人,一家人也搬回了乡下,与祖母住所仅一河之隔。只有黄海生非但没有受到冲击,而且还升调到地区工作。祖父坐牢期间,宛克奇经常接济些食品给祖母,帮助祖母成功渡过好多次劫难。鹿宛两家患难见真情的情义由此一直延续到现在。黄海生到地区任职不久,“WG”发生,便又调回到县里领导WG工作,担任县WG领导小组副组长,一直到结束后仍担任重要领导职务。黄海生在担任领导职务期间,在下乡检查工作时意外碰见了在乡文艺队工作的宛倩如,黄海生想将宛倩如调至县里工作,并想收她为义女。不过由于宛克奇的坚决反对,最终不了了之。不过,自那以后,宛倩如便常常接到县里通知,要她去参加县里组织的文宣队演出活动,在此期间,宛倩如认识了家庭背景好、英俊潇洒的黄涉,两人隐瞒了双方家庭偷偷相爱,直到事情水到渠成的时候,这件事才被宛克奇知道,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宛克奇却并没有反对,这两个小青年组建家庭后,过了好几年才有了明敏。

    “你这鬼丫头,这么热的天,说好开车送你去学校,临时又变卦,还非要坐火车,好吧,现在后悔了吧!”黄涉一边擦汗,一边摇头,“还跟小雨置气,火车是有固定班次的,说了不用这么早来,你非得来,等了这么久不还是上不了车吗?人家小雨这个点到,车也没到站啊,哪里有耽误你的时间吗?”

    “叔叔,您千万别这么说,是我让您们久等了,明敏生气,是应该的,应该。”我嘴笨得说不出像样的话来。

    “是啊,我自作自受,打小没坐过火车,心里惦记得慌,一门心思就想借这个机会,体验一下这幸福的感觉,不行吗?”明敏回怼道。

    这我是知道的,凭明敏家的条件,家里派个车送她去学校,其实非常容易,而且她原本也是选择这样的方式去学校,只是前几天我们在县城偶遇,她知道我要坐火车,所以才有了我们今天的相约。

    想到这,我不禁有些微微得意,偷偷看了明敏几眼,气温过高,她的额头沁出来一层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犹如洁白的碧玉上裹了一层极薄的香油,更显得晶莹剔透。

    “小雨,这今后,你和明敏在一个学校读书,我们虽然会经常去看她,但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时刻待在她身边,好多事情,你做哥哥的要多多费些心,我和阿姨呢,也就放心了。”黄涉主动跟我聊了起来,他是国税局的办公室主任。   突然,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从东莞方向开来的绿皮火车终于要进站了,后面的人群开始向前涌动。   工作人员开始出来维持秩序,大声吼叫:“排好队——后面的,不要挤,火车还没进站——排好队。”   “叔叔阿姨,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明敏。要检票了,您们先回吧。”受骚动的人群影响,我迅速将明敏的一大推行李拽在手里,准备检票进站。    汽笛声越来越近,工作人员打开铁门,准备检票,后面的人群往前挤得更欢。    “宛局长,您怎么在这?”正在巡查的车站工作人员,看见被挤到铁栏边的宛倩如,吃惊地问。    “送女儿上学,李站长还好吧!”宛倩如此时被挤得气喘吁吁,但仍不失风度地和这工作人员打招呼,“真没想到这么挤,我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您过来,提前说一下啊,可以到贵宾室坐会,李站前几天还跟我们提起您呢。小王,那边铁门先别开,赶紧过把绿色通道打开——”巡视员向另一边的工作人员挥手示意。    一名身穿制服的年轻女孩,立即走上前来,打开绿色通道,“宛局长,您这边请!”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你们,车马上就来了,再说,这里人多,这会也不方便,谢谢美意。”

    但工作人员不容分说硬把我们几人迎了出去,然后又迅速锁上铁门。    火车“咚锵咚锵”地缓缓进站了。   “这一路上明敏就要你照顾了,今后,有些事你也看着给妹妹多帮帮忙,阿姨和叔叔这两天实在太忙,抽不开身……”宛倩如一边挥动着纸扇,一边给明敏擦汗。

    “阿姨,您放心,我会的。”这求之不得的美差焉能错过。

    还没上车,宛倩如便眼圈微微发红,仿佛在送别女儿出嫁一般。

    “你们小时候在一起那么多年,这回又上同一所大学,也算是机缘巧合,阿姨从小对明敏娇惯过了头,她脾气倔但心善心软,有什么事情多开导开导她。”火车靠站的那一刻,宛倩如咱三叮嘱我。    “妈,唠叨啥呢,烦不烦人,我又不是不回来,我已经成年了,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没事的,阿姨,您和叔叔放心,我一定照顾好明敏。”我忙在一旁附和道。   “这两百块钱你拿着,在路上和明敏想吃点什么就买!”黄涉瞅准机会,便往我口袋里塞钱,就像儿时给我塞零食一样。    黄涉完整地知道我们两家历史上的嫌隙。黄涉作为宛家女婿,每次从城里来探访宛克奇夫妻,都要给我们家顺便带上许多城里的时鲜货,开始母亲都退了回去,但每次明敏外婆又都拿了回来。全家人都知道明敏的外婆是怜惜我们家日子过得很苦,也知道祖父与黄海生老死不相往来,而我小时候并不懂得大人的那些事,每次黄涉一家人来看宛爷爷他们,我都会去凑热闹,这个时候,黄涉总是从案几上抓起糖果往我口袋里装。有时候口袋破了还不知道,结果兴高采烈戏耍后,回到家里,口袋里早已空空如也,便向父母吵闹着要糖果吃,多半时候总是招来了父亲严厉的抽打,而黄涉知道后往往会再给我更多的糖果。

    这样时间长了,一来二去的,每次父亲进城也会捎点农村土特产给明敏家,只是碍于祖父早有的严令,不允许鹿家和黄家后人有任何来往,所以两家走动的并不多。    如今我早已不是当年少不经事的幼童,自然不会再收这两百块钱。   “给你就拿着。”明敏按住我正要往口袋里掏钱的手,凶神恶煞地瞪了我一眼。   “拿着,阿姨从小和你爸妈一起长大,知道你们很难,大学不比高中,吃穿也不能比别人差得太多,这两百块钱是我和你叔叔商量好的,就当给你升学的贺礼……”宛倩如意味深长地说。    “谢谢叔叔阿姨,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明敏的!”我再一次向他们保证,希望他们尽可能少为明敏担心。

    “别太抬举自己,谁稀罕你照顾!”上车后,明敏气呼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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