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里,咖啡馆还没关门前一直在看书。这一次也是在别人的文章里间接看到:提到从前一年轻作家写了篇以一个小孩被淹死作为开篇的叙事长诗,之后其五岁大的女儿真的淹死在英吉利海峡:“正是他虚构的事件导致了真正的悲剧。”
后来我想了一些。
二、
就像人们渴望进入理性的群体,让现实主义支配生命;但也总避免不了对“迷信”的深信——这“迷信”其实根本不是迷信,是人们作为诗人对浩大世界和眼前所处一小段时空之外的一种浪漫推测、挖掘、努力,以及克服种种不平衡——然后不断使这个已被大众大致接纳的世界、人们习以为常的记忆、理应发生的一系列规矩的人生故事、一种无处不在的时空的进一步开辟和拓展。这一种思想行为完全出于对文学和生命中掩藏的未知艺术的膜拜和渴望真实占有,以及对“迷”的兴致与永不怠慢的、对由未知分泌的、之前只是作为“可能”的其中一种崭新面相的追逐——思想和事儿都是这样产生的。
而真正充满趣味的既不是眼前可见的真实世界,也不是想象之外的大多建立于独特思想的可能荒谬也可能颠覆的个人的新世界——而是积极连贯于两个世界之间、渴望一步步串通所谓“虚实”渴望逐渐被证明的探索生命的态度本身。
只有在这种态度的长期灌溉下,世间奇事怪闻才不论悲哀喜乐最终都被人们所全盘接受;也只有在这种条件下,诗人才会陆续产生。诗人产生后不一定都要靠提笔写诗来获得外界对其名誉的肯定和允诺,诗人可以孤僻离群、从来不写作、对写作甚至对大部分艺术不屑一顾,但他必须时刻让其思想行走在将信任于心的世界一厘米一厘米向外变宽并伸至无限的旅途中。完全溶化在这个可见世界里的人不可能成为真正的诗人,从某一方面讲,诗人永远不安分于不动的现状。
如果有一天,满腔诗意的文艺青年耐不住性子,因自己似乎做到了对眼前世界的全部包揽而擅自称号,得意地为自己贴上标签,那么他未免也太狭隘。毕竟,包容眼前一切只是美德和哲学的第一步,令人愈来愈为之痴狂的艺术永远埋在外面一层、再外面一层此刻未赶及的土壤里。
三、
咖啡店要关门了。
各位晚安。
(于一二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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