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曾经说过,从一个错误的前提出发,什么狗屁结论都能得出来。
我们常常喜欢讲逻辑,希望每个人都按照正常的逻辑去思考,这个社会能按照正常的逻辑在运行。但忽略了每个人在运用逻辑的时候,选取的前提是不一样的,而有时候得出来的结论就会相当可怕。
比如一个人认定自己是受到社会不公正的迫害,所以要反抗不公,报复这个社会,于是就选择了这个社会最薄弱的一环——手无寸铁的学生。最近几年,包括前几天在上海发生的事,就是在这种逻辑下发生的悲剧。
再比如,我们常常说尊老爱幼,在车上遇到老人应该让座。但也有老人会把应该当成必须,一旦自己得不到座位,就向那些没有及时让座的人肆意辱骂,甚至大打出手。
那个将屠刀举向小学生的杀人犯,他选择的前提是:我跟这个社会是完全对立的,而那些学生是社会的一份子,是我对立面的一部分,是我的敌人。于是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在无辜的幼童身上,宣泄自己对这个社会的不满。
那些在公交车上撒泼的老人,他们把老了就必须得到便利当前提,认为这个社会就是按照这样的规则在运行,一旦有人违反了这些规则,这个社会就能够施以惩罚,而执行人就是自己。
看过辩论节目的朋友,都会知道逻辑未必是可信的,它可以引导出真理,也可以把最恶劣的观点洗白。同样的,它也可以让人生失意的杀人犯,和得不到让座的老人,找到自以为正当的理由,心安理得地伤害他人。
如果每一个人无比地迷信自己的逻辑,而不肯回头去看看自己的出发点,这个社会到最后就可能是人人自成一国,大家从各自的逻辑出发,找出无数伤害他人的借口。
当然,有些人其实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偏颇,但他们愿意借着这个偏颇来达成心愿。
杀人犯往往不是天生的,杀人犯也不会一开始就想找小学生,但当意识到自己对付成年人时是无能的,他们就会一遍遍地催眠自己,让自己迷信于自己的逻辑,相信对付那些脆弱的学生是合理的,让自己最后能下得去手。
很多老人也不是不知道打人是不对的,但为了宣泄自己占不到便宜的怒火,他们就会偏执地运用逻辑说服自己,让自己都相信:我是在维护这个社会的公序良俗。
《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药师,梅超风偷了《九阴真经》,他就能找到理由打断了其他弟子的腿,以为黄蓉死了,他就能逻辑推理,认为黄蓉是为了找郭靖死的,而郭靖是由江南七怪传授武艺的,于是最后迁怒到江南七怪身上,准备将他们杀光——当一个人铁了心地要宣泄自己的不满与怒火,他总是能找到相应的逻辑的,并且一遍遍说服自己相信这个逻辑。
这时候你能跟他说什么呢?
周濂老师曾经说过,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当一个人铁了心地认为自己就是睡着了,你跟他说什么,他都会当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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