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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只为多出手,烦恼皆因强出头。
江湖风雨江湖人,一入江湖无止休。
卿儿离开月牙泉二三里,便径直冲着前面亮光堆聚处驭马驰骋。她心里虽然一直在反复揣测着月牙泉异事,却始终没再回头,卿儿深知江湖之深,深不可测;江湖之险,险象环生;江湖之难,难于登天。左右思量一番,最终还是遵循着“没事尽量不惹事,有事从来不怕事”的原则,避而远之。
约莫一个时辰功夫,卿儿便来到一处热闹小镇。找到一处旅社,土墙垒砌的院子,很方正,占地大,门前旌旗随风飘荡,上面写着“德来客栈”,门上刻有一副对联,上联曰:笑迎四海宾客,下联曰:喜纳八方福财。横批刻有:迎宾纳福。
进门,是一处空地,马厩马棚靠东墙,石槽石栓铺陈开。卿儿将马拴好,旁边投喂了两把干草,便踱步进入厅内。
卿儿刚踏入厅口,厅内七八张桌子上的客人,便都抬眼看了过来,蓝色披巾之上,尘土尚可见;双目眨动之处,楚楚惹人怜;白色长裙之中,丰姿影绰约。
卿儿也打量着四周,厅内摆有十来张桌子,靠里侧都坐满了人,只剩下门口两张桌子还空着。一桌三人,肤色白皙、发须浓密、眼深鼻挺,应是西域他族,嘴里叽叽哇哇说着话,手上叮叮当当碰着杯,自顾吃喝;另几桌数十人,坐次分明,举止规矩,吃喝不躁,言语有矩,估计是某门某派的帮众;还有几桌数人,穿着普通,身强体壮,桌旁摆放着行李包袱和挑担,想来应是贩夫了,这些人通常武功不弱。
东北角落里,一张桌子,一个年轻男子,眉清目秀,粗布衫衣,桌上一壶酒、两盘肉、一柄剑,自顾大快朵颐,单看其坐姿,身正平稳,英气十足,想必武功不低。
卿儿径自走过去,站在年轻男子桌旁,问道:“夜来风冷,不知可否与君共拼一桌?”
那青年头也不抬,轻声答道:“如不嫌弃,但坐无妨。”说罢,用右手指引着靠北侧的座椅上,卿儿随即移步坐下,叫了一盘牛肉,一壶烧酒。二人便各自沉默不言了。
卿儿心里明白,对方引其落座,大抵是因为担心自己坐到对面,遮挡其视线了,看上去云清风淡地自顾吃喝,实际上余光瞥视着眼前一切。卿儿只是找个人,给众人眼里显得她并非柔弱孤身,而是有同伴相扶,且这个同伴一看就非等闲之辈。
那青年心想:“不知从哪来的俊俏丫头,主动找我拼桌,不知是敌是友?我且小心提防才是。”
卿儿看出其心思,主动打破安静,说道:“我姓阚名卿儿,长安人氏,来此闲游,看看别样风景,吃吃特色美食,仅此而已。敢问朋友尊姓大名?”
青年踟蹰片刻,回道:“复姓欧阳,名曰希羽。夜深天凉,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得好。”
卿儿见他果真是惜语少言,便也没有继续攀谈,吃了一些牛肉,喝了一杯烧酒,便上楼歇息去了。
临走起身,端起酒壶,给那青年倒了一杯,口中说道:“感谢公子仗义拼桌,小女子酒力有限,请你喝几杯酒,全当谢过了。”说罢,把那壶酒摆在希羽跟前。
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若冰雪。一个借势壮胆,一个碍眼嫌烦。
各自心思,自未明说。他日缘分,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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