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的毛栗子

        毛栗子，又称野栗子，不择土壤颇耐旱，多生长在山区丘陵地带。果实甘甜，栗子花蜜更甜润，是山区村民走亲访友必带的土特产。

        妻的家乡在洛阳白云山，我这才有机会近距离接触毛栗子。

        五一放假，与妻乘车回家探亲，当车驶入伏牛山区，遥望窗外碧绿的树木，其中有一种树给我的印象极深，这种树漫山遍野，树叶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鱼鳞般的银光，微风吹拂哗哗作响，煞是壮观。我禁不住地问妻子：“那是一种啥树？好气派。”妻子告诉我说：“当地村民都叫它毛栗子。”毛栗子的叶子正面绿油油的发亮，叶子的背面毛茸茸的发白，怪不得远处望去一亮一白的闪烁。后来我才知晓，毛栗子嫁接后就成了板栗。

        婚后头年，陪妻回娘家，岳母淳朴热情地为我煮了鸡蛋茶，就是荷包蛋。妻说这是当地对来客最高的礼节。我吃不下，因为我从小不喜欢吃甜食，鸡蛋茶里放了白糖。我倒很喜欢岳母做的栗子粥，玉米糁和栗子熬出的粥，虽没有板栗鸡肉汤、板栗红烧肉那么有名，但岳母做的栗子粥同样香甜可口，让人流连忘返。

        前年阳春三月，我有幸租下一处农家小院，就在白云山脚下，四周被绿树环绕，最多的就是毛栗子树，大大小小的树随处可见，山坡上的毛栗子树均是野生的，个头虽小，但果实脆甜，树也长不大，要人工嫁接才会结出硕大的板栗来。

        毛栗子长成前是被一层带刺的绿壳裹着，就像青皮核桃，熟透了就会裂开嘴炸开，里面有两三个板栗。在没成熟时它浑身长满刺，就像穿着盔甲一般武装森严，防止鸟儿、小松鼠偷食它的果实。

        每年中秋节前后，是采摘毛栗子的季节，老人小孩手拿着长长的竹竿去打栗子，那个人多，那个壮观，这时也是全村人最欢快的时光，如同过年一样热闹。

        春暖花开，乍暖还寒，白云山最先是山茱萸花开了，小小的花朵黄灿灿的；紧接着樱桃花开了；桃花开了，杏花开了；就是不见毛栗子花开。夏季来临，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布谷鸟亮起了清脆的歌喉，麦子熟了，风中飘来淡淡的麦香。

        一日旁晚散步，在路边遇到一家养蜂人，他热情的叫卖声吸引了我：“真正的好蜂蜜，原汁原味，有桃花蜜、槐花蜜、杏花蜜。”我便上前问道：“当下时节啥蜂蜜最好？”他指指满山乳白色的花朵：“毛栗子蜜，吃了养胃健脾，补肾强筋，益寿延年。”顺着他手望去，我这才发现漫山遍野的毛栗子花盛开了。

        在返回的路边，我见到一棵毛栗子树，便走上前轻轻地扯下树枝，仔细观赏着毛栗子花瓣，一条条一串串像杨柳的花絮，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果实已如黄豆大小了。山民告诉我，毛栗子是先结果后开花，这我倒不晓得。但毛栗子开花别具一格，与众不同。远望四处的山坡上，那一棵棵毛栗子树花冠，似情人撑起的一把把遮阳伞，一个挨一个在阳光下晃动；那一片片毛栗子花，在绿树的衬托下，像蓝天上一朵朵的蘑菇云，成为当地一道靓丽的风景。

        今年四月中旬，白云山突降飞雪，多年罕见，满山刚刚吐芽的绿色被夭折，尤其是山坡的核桃、山柿，像秋霜打过一样，新枝皆苶，已是绝产。 唯独毛栗子，花期较晚，依然屹立在这场倒春寒之中，经过寒雪的洗礼，毛栗子花渐渐地盛开，给村民带来了丰收的渴望，丰收的喜悦，心里正如吃了毛栗子蜜一样香甜。

河北省鸡泽县委宣传部  李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