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朋友邀请我去喝茶,地点是在一家稍微僻静且不太好找的私享会所里。一进门,我就被门口盎然的花艺所吸引,鲜花夹杂着干花,丛丛簇簇的,如行云流水的样子,让我不由得欢喜。我们是吃完了饭过来的,虽说不算太晚,但这里很多位子已经有了人,于是我们只得选了一个靠近拐角的位子。
我们身后是一对女性友人,约莫三十上下的样子,我们暂且以A、B来称呼。A女是一位有着时尚气质的典雅女子,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韵味,让我驻足了好一阵儿。因是紧挨着的位子,他们的谈话内容也被我听了个七七八八。夫妻关系陷入冷淡怪圈,丈夫出轨,孩子还小,她一度抑郁,甚至曾经有过自杀念头,机缘的通过佛教来拯救了自己,她说,她虽然不信教,可是很感激它。如果仅是从面相外形来看,我压根不会想到这样光鲜的一个女子竟有如此可以称之为坎坷的心路历程,于是,朋友望着我说,你说,我们过几年会不会也会这样,我哂然一笑。
二十几岁走在三十岁的路上,毕业,工作,结婚,生子,这是我以及我周围这些人安稳妥帖又必然常态的路子,而差别仅仅只是迟早而已,虽然也曾有过丁克的想法,但是想想肯定过不了老妈这一关,随即作罢,将此苗头于萌芽中扼杀。同时,也随着日子的渐行渐远,慢慢的发现自己也还蛮有小孩缘的,无论是在聚会或外出的场合里,总能和一帮孩子们愉悦相处。
上周六,党老师生了个小公主,还是午时的,真是惊喜一件,我不无戏谑的对党先生说,听说,武则天就是生于午时的噢……。于是周日早上六点多就赶紧爬起来,收拾停当,七点多,等赶到医院已经是八点多了。临近十点的时候,又匆忙去和N小姐会和,一同去看望另一位朋友,这是早几周已经约好的事项,在我的OmniFocus和wunderlist里边记录提醒了多次,但总是因为彼此的诸多突发状况而一再的搁浅着,可见我并不是一个计划和执行力多强的人。中间两位已婚妇女一直在聊着小孩的诺多话题,我只是偶或插上一两句,继而继续玩手机,让她们交流心得,待到其他话题的时候,才会参与其中。我想,或许是我还未到她们俩的状态吧,所以会对那些于我还差之毫厘的话题不感兴趣。
仔细想想,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是美妙短暂且不可多得的,每个阶段有着它独特迥异的精彩,但是大部的我们总是习惯于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奢望其他,钱钟书先生就很精辟的写到“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游戏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洋溢的童年早已白驹隔转,而今的我们也只能是在六一那一天里或靠些儿时的玩具或赖于一顿大快朵颐的美食来宠爱下自己,缅怀下童光;豆蔻笈笄碧玉桃李华信已疏然流转,时光总是倥偬,容不得你恣睢无忌。本来也还不到我们伤怀感春的年纪,可而今影院荧屏充斥的泛滥的青春怀旧主题致使你避无可避的就会被带入其中且自发配合的慨叹一二。电影把青春和回忆当成卖点,翻来覆去绞尽脑汁地戳中我们的泪腺,然而我们的生活和电影并不一样,我们既不是俊男美女,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恋,有的只是平铺直叙规整井然的生活,相较于电影,自然要真实美好许多。
每年我都会在年初岁尾写年终总结和计划,比较着上一年和下一年的list,不是应付式的,而是纯粹性的个人习惯使然,想通过梳理看看这一年里我都干了些什么,有什么是可记取的,有什么经验教训,以及下一年里期冀发生的事情。然而即使是再美好或再狗血的曾经能忆起的也实在不多,且都已经定格为过往,千年前的大诗人就告诉我们“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前路总是莫测,既充满惊喜又颇多探寻,既充满荆棘又会艰涩丛生,其中滋味,谁人可知。而今的我总对当下情有独钟,享受当下的每一种状态。我们总是在当下里不断地跟眼前熟悉的人和物告别,总是不断地尝试做一些以前从未做过的事情,总是不时地对眼前的境况做着各种的取舍和选择,总是不时地幻想着能够从他人口中听到一个YES或者Well done,过了当下时节,除了自己,谁又会在乎。
记得圣诞节那天,L姐问我,你们不出去玩,我笑嘻嘻的说,肯定要出去的,虽然我们的活动依然是去相熟的清吧。她说,她在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不着家的,然而现在结婚有了孩子,重心转移,已然没有当时的心情和经历了,现在即使和人喝个下午茶什么的,也得惦记着孩子。想想,年轻有年轻的资本,年长有年长的福气。单身的享受自我,恋爱的享受爱恋,结婚的享受婚姻,有孩子的享受家庭,每个不同的阶段里我们扮演着不同的角色,然而最难能可贵的是,在这互换又成长的每个角色中,我们都能够抵抗地住纷纷扰扰,礼遇得了强聒不舍,做好最本然最开心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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