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45年,科洛西姆竞技场
罗马斗兽场眼前的战局已经陷入了焦灼的状态,手持三叉戟和网的角斗士刚才在拼命搏杀的过程中,试图用武器刺伤他的对手——佩戴盾和刀的罗马武士。然而在急功近利的情况之下,两者都受了伤。鲜血从泛着寒光的武器上滴落下来,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这里是罗马斗兽场,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只要你在角斗台上随便抓一把泥土,放在手中一捏,就可以看到印在掌上的斑斑血迹。
奥勒留在贵族中的地位只够他坐在场内的第二排,也就是大多数的贵族所坐的一排。此时的他正漫不经心的注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觉得谁更加厉害?”坐在身旁的父亲问,“奥勒留?”
“噢…我想,也许是那个战俘更厉害一点吧。”
“不,瘦弱的战俘不可能打败的了精壮又强悍的罗马武士。”他似乎对自己国家的士兵很有信心,即使那位可怜的武士面对的是斯巴达的战俘。瞥了一眼身边的儿子,这位位高权重的罗马贵族似乎已经习惯了奥勒留的这种不经意间的回答,他对士兵之间的竞技和斗殴从来都不感兴趣,至少从小就是这样。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在奥勒留眼里这种竞技型的斗殴毫无意义。此时的他正在想着之前在《理念论》中看到的哲学思想的具体意思。
而正在此刻,那位罗马武士竟然在斯巴达战士的攻击之下显出了劣势,引起了场内观众的一片嘘声。几个回合之后,在斯巴达人的猛攻之下,这位罗马武士终于到了极限。他浑身染血,卧倒在地上,手中的刀不知何时已经脱离了手掌,眼里充满了乞求与不甘。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将在之后的几秒内完全掌握在那个斯巴达人手中。
那位胜利的斯巴达战士呢?在漫长的战斗中他也一样受了伤,此时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抬起头,宣判结果的时候到了。奥勒留叹了口气,和父亲一样用力地挥动着手中的手巾,在罗马世界中这代表着观众想让战败的人活下去。然而那些贵族和自由民中还是有很多人将手掌压下,少数服从多数,无言地宣判了战败者的死亡。
尽管看似漠不关心的样子,奥勒留在心里还是为那位罗马武士默哀了一番。就在这时,抬起头来的奥勒留无意间瞥见了旁边不远处,因为在那里有人和他一样挥动着白色的手巾。
黑棕色的卷发,宛若星辰般发亮的眸子,挺拔的鼻子,仅管是侧面也足以让年轻的奥勒留心神荡漾。那个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不是别人,正是年轻的维鲁斯。
奥勒留生平第一次看一个人那样入迷,并没有因为对方是男性而产生丝毫的罪恶感——在他看来,自己只是遵从了天性。
也许是看得久了,另一边的维鲁斯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年轻的脸庞上透露着阴郁的气质,一只手紧紧抓住身旁男人的衣角,似乎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而感到惴惴不安。
此时的斗兽场内,那位斯巴达战士举起了自己的武器,而对应的,战败的罗马武士则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小维鲁斯不忍看到他被处死的一幕,脸上流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狠狠地别过头去,却一不小心撞到了身旁男人的手臂,有些尴尬地一顿。而身边的男人则宠溺地揉了揉他那绒毛般的卷发,轻声安慰着身旁的男孩。
眼前的一幕更让奥勒留所陶醉了。天知道他有多么希望此时此刻坐在小维鲁斯身边安慰他的人就是自己。这一幕深深地烙在了奥勒留的脑海里,以至于在之后的好些年依旧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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