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病情表征主要在皮肤,直觉病因可能与皮肤有关。上次皮肤科会诊并没拿出确切意见,那位皮肤科医生也一再委婉表达儿童医院相关病种罕见,认知有限。
作为医生,我知道还有一种方法可以提供更佳的诊疗,向高级医院提出会诊请求。外院会诊,专科评判,虽仍不一定解决问题,至少可以提供一线希望。只要有一点光亮,也会让我们全家知晓曙光临近,撑起疲惫的神经。
医务科,我向科长讲出了自己的想法。
当时的医务科长是父亲的学生,得知孩子重病后,已经多次来病房探望,也知晓病情严重程度。
“会诊没有问题,医务科可以发出申请。”很爽快,他接受了建议,然后给我提供了两种方法。一是向上海求助,一是与苏州最大,也是综合实力最强的第一医院皮肤科联系。
“上海医生过来周期长,费用也贵,孩子病情危重,最好先请一院医生。”他的建议中肯,我也知道会诊相关费用都需病人自付,而且不属报销范畴。连续住院用药,花费巨大,对于上海医生具体价码,我也不十分清楚。而最关键的还是时间,上海离苏州虽近,可医生非亲非故,能否请来,以及何时来都无把握。每拖延一天,儿子生命都在旦夕之间。
权衡之后,我回答:“先请一院医生!”
“有想法请哪位吗?”科长征求我们意见。一院也是我们一个大系统,彼此之间多少有些了解。
“钱伯源教授。”钱教授是一院皮肤科老专家,我并不认识,但母亲和父亲都与他相识。母亲在大学教外语,他恰在母亲的班上学习过,父亲那年正好与钱教授同堂读书,便也相识。请一个父母认识的专家,交流起来也方便些。
发出会诊通知不到一个小时,钱教授没有按惯例让病人家属去接,自行打的赶来。先生身拔高挺,仪容整洁。一眼看到父亲母亲,甚是惊讶,虽大出母亲几岁,仍是很有礼貌地喊了声老师。
看病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钱先生俯下身子,仔细端详了孩子,然后皱着眉头拿过了厚厚的病历。
“激素是禁忌的。”看着病历里曾经的治疗方案,他低声道。声音低到几乎只有他才能听到,立于他的身边,加之对激素二字的敏感,我的双耳,清晰听到。
他的悄声自语,却让我已经绝望的心猛地展开。能对药物作出明确判断,必然知晓病情所以。
“有药吗?”我迫不及待。
“有。”钱先生话语温和,不带丝毫紧张。这样的态度也就明确,孩子的希望来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