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日子,随着年岁一年年递增,反而越来越清晰。
小时候的我,好玩、好学样、好逞能,十足一个假小子。
1
我的确想成为一个男孩。七十年代初,计划生育政策刚刚推行起来,我上面已有三个姐姐,我姑妈、我小婆婆当时都是妇女主任,借着国策还没有大张旗鼓铺开,我妈妈赶紧生了我。
本以为,生到第四个娃了,应该是男孩的概率了吧,没想到又是一个丫头片子。同年我的堂哥,也就是我小叔的第二个孩子,生日比我大不了几天。也许也许众亲们也觉得父母连生四个女娃也太不容易了,看得原本照奶奶的意思,所以撮合着让我与堂哥两个娃儿互相调换,可后来小婶舍不得反悔了,终究没有换成。
而我听着大人们大同小异地反复讲起这个故事,心里暗自高兴,幸好没有换成,不然我就不能跟自己的亲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也没有三个爱我的姐姐了。同时还有点遗憾,要是我是个男孩该多好呀!爸爸妈妈已经有三个女儿了,我如果是个男孩,他们该有多么高兴,多么知足。不过,我可以让自己变得像男孩那么优秀的,我不会让爸爸妈妈失望的。
2
家里人多,父母又忙,那时根本没人带我,最早的记忆都没人记得起来。
依稀记得自己很野,到处去找差不多的同伴玩,整天不待家里。许是白天玩得太累,晚上睡觉就不安耽,总是做梦。
梦境也特别,常与蛇和小鬼子有关。有时满地是蛇,双脚根本不敢着地;有时是鬼子来了,吓得躲在旮旯里大气也不敢出。更多时候是拼命地逃,不停地逃,双脚却移动不了半步。这是我小时候最害怕的情景,却时时在梦境中出现。
我想,一则是白天玩得太累太野,做梦也不得闲;二则是心中的恐惧,是被哪儿听来的故事给吓到的吧。
3
小时候干过许多坏事。偷摘香泡,偷吃姑妈家做团子的豆沙,也因为姐姐告我的状,扎坏过她心爱的气球。
印象最深的的确有一件事。那时萧山花边很有名,家家户户稍大一些的女娃都帮家里挑花边挣钱。而我们几个小的丫头还做不像样,轮不到这样的差事。
同伴中年纪稍大一点的,也带大家学着用两根细细的铁棒织毛线。我也学得有模有样。粗粗的铁棒,大大的针脚,一天也能织一片手掌大的料。然后对折,两边用针线缝牢。口子上在订个纽扣,就做好了一只软软的简易钱包。别提多美了,我时常在姐姐面前炫耀。
后来,织法更难了。不知是谁教的,我学会了织圆圆的片状,再用布条横穿起来,背上弄两个带子。别人说是胸罩。我那时不懂这个,光学着别人的样子也戴在身上。是偷偷私下里戴。我是张扬地戴在外面,还得意地到家里去炫耀。当时好像也没骂我什么。
可是,过了两三年,有人重提这档子事,话里满是嘲笑和讽刺,我羞愧不已,颜面扫地,小小年纪里,屈辱二字也烙在记忆深处。
4
看电影也是童年记忆犹新的事。最早的时候,是看露天电影。搬张小凳子去抢座,大人在荧屏前看,我们在荧屏后做手影,老鹰啊,兔子啊,小狗啊,甚至轻轻一跳,自己的剪影也很棒。
后来到电影院去看电影就得买票了。当年《啊,牡丹》电影红极一时,电影院人满为患,通常是大人好不容易才买到一两张票子,进场后再偷偷从围墙里塞出来,然后在冒充进去。
到放映的时候,电影院的过道上也都是人。管理员就来查票。我们搞游击战似的,一会躲到最前面,一会躲到最后面,一会装着去外面上厕所。电影放些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蒋大为奔放的歌喉,在那个年代大街小巷传唱的时候,就会想起逃票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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