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方式

今天周末，睡了一个大大的懒觉。睁开眼，发现天气不错，于是和儿子商量今天的日程，答曰：先吃后玩。

洗漱之后。先奔餐馆。我因为不饿，所以只点了饮料，儿子自己点了份简餐。取餐后，坐在我对面吃得饶有兴致。八九岁的小男生，就像一部永动机，手脚不休，精力无限。只有吃东西的时候才会有所专注。

我端着一杯红茶，有意无意打量着来来往往的食客。我喜欢看形形色色的人，衣着、举止、言谈等等都觉得有趣。我会在心里暗暗猜测他们的喜好、职业，有时还喜欢揣度人家当时的心情。

就餐位置在角落里，面朝正门，右边是偏门，视线很好。

自从学会开车以后，慢慢养成了一个习惯：如果是出行坐别人的车子，上车后第一件事是寻找车内可以伸手握或抓的地方，潜意识里会设想如果急刹车或者翻车的话，怎么样可以确保自己不被抛出去；去公共场所总是有意无意地寻找安全出口；去餐厅吃饭会尽量选择隐蔽或视线宽广的地方。这些行为，心里学方面怎么解释，没研究过，有时候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强迫症的意思。

午餐时间，人声嘈杂。这个时候，周围都坐满了。旁边一对父子：小男孩很帅气，软软的头发，留着很时髦的发式，走路一甩一甩的，很是潇洒。爸爸也帅气，干净利落，因为我在很友好的端详他的儿子，他微笑着冲我点了一下头，我亦如此。温暖荡漾全身，仅源自一个陌生人的微笑。

“你还有完没完？！”凶悍的的音量及情绪，着实让人吓了一跳。我的视线从年轻父子的温馨中抽离出来。

右手边邻桌：一个穿红色裙装的小女孩，
脸紧紧贴在妈妈胸前，任凭妈妈摇晃，就是不肯抬头。从我的角度，只看到一个圆圆的小脑壳，很柔软的娃娃头，此刻凌乱不堪。一双小手反剪在一起，倔强地一言不发。

摇了一会儿，见女孩没反应，她妈妈用力掰开女儿的胳膊，呼地站了起来，把她撂到地上，用手指着威胁道：“再不说话，就让你一个人站在这儿，我们都走！”

儿子扭过头吃惊的看了一眼，片刻后冲我撇了撇嘴，挤了一下眼睛。那眼神里有同情，又含有一丝庆幸。

小姑娘依然一声不吭，嘴唇紧闭，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

母女就这样僵持着。做妈妈的没有达到目的，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我真的走了啊！”说着拎起自己的背包，拽上孩子爸爸，脚步往外走。孩子爸爸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终于忍住没有说话，随妈妈一起往外走。

我的目光再次转向她：小姑娘依然没有表示，还是刚才那样神态，没有追妈妈，也没有乞求原谅。

不过，在妈妈拔脚走了那一刻，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不停。

好心疼这个小姑娘，她看起来年纪不会超过两岁。

心在痛，大脑迅速掠过了和儿子相处的点点滴滴，就像电影的快镜头回放：我在检视自己的所做所为，我的生活中是否也存在着这样令人难过的时刻？

一位温暖的父亲，一个彪悍的母亲。

爱的方式与尺度如何把握？我开始反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