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只是摇摇头,暗忖道:“我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按说,只是被打断了锁骨不至如此……。”
他伸出大拇指往容若额头上一拂,一眼瞥见容若床榻下那只黑猫正仰头望着自己,两只眼珠犹如两颗幽蓝的明珠在昏黄的烛火中仔细的打量自己,口中便对阎君道:“阎君大人,我自会尽力医治令千金,她此次伤的着实不轻,只是这一次,我并未有十足的把握……。”
他的眼光从那黑猫身上移到阎君焦急而苍老的面容上,又开口问道:“她以前,有没有过这昏睡之症?”
阎君听了,心内一沉,忙不迭摇头否认道:“没有没有,小女以前……从未如此。”
黑猫仰着脖子见青玉伸手,为容若仔仔细细把了脉,将容若的手腕又小心放好,对阎君道:“阎君大人,少不得劳动你出了这屋子等一炷香的功夫,我施个术法,将令千金因何昏迷探个究竟。”
阎君心内煎熬,只强忍着对青玉躬身作揖求他道:“只要能救她,怎样都行,怎样都行,唯求上神想想法子……。”说着,便跪倒在青玉面前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上神……。”言罢,不由哭了起来。
一旁守着的差人见了,只得与青玉一道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青玉点点头,对他道:“我且试试,阎君大人可否在屋外等候?我分不得神的。”
他转回头望着床榻上气息奄奄的容若,见那黑猫仍守着容若,恳求的望着青玉,似也在求他。
青玉上前将它从地上轻轻抱起,递到阎君怀中,待他们走出房门,便关上房门。
青玉仍是坐在榻前闭目盘腿打座,片刻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个剔透的球形,这些光球被一道金光笼罩着,渐渐的便往四周扩散开来。
那金色的光圈将那些扩散的球形包在其中,青玉额上渐渐起了汗珠,口中念念有词,那些球形在光圈中渐渐聚拢起来,成为一个若影若现的莹白色人形。 那莹白色人形被笼罩在金色的光圈中,渐渐显出完整的面庞轮廓,却是两个相对而坐的人形。
青玉坐在原地,紧闭双眼,却元神出窍,站起身走近那两个人形。
那人形坐在金色光圈中背对着青玉,青玉缓步走至在她身后,岂料这人形忽而飘散为数个金色的圆球,一会儿又不见了踪影,时而又聚拢为烟雾般飘散不见。
转瞬间,只见这些金色光球发出刺眼的光芒,青玉对着那道刺眼的光芒一瞧,一个莹白色的人形又出现了,那人背对着他似站在一处悬崖绝壁前。
“容若……。”青玉唤她道。
那人形悠悠一转身,只见那女子一身的白裙衣衫被风吹得飘动,生的清雅秀丽,正值青春年少,容貌极美,转身向着青玉莞尔一笑,却并不是容若。
“你是谁?”青玉对问她道。
那女子并不开口,笑着朝后一仰,便翻身坠入万丈悬崖之中。青玉不顾一切冲上前,奋力拽住她的一臂,怎奈她下半身已落入无底深渊中。
青玉往悬崖下一瞧,万丈深渊之下遍布的恶鬼正在火海中挣扎。
猛然间青玉睁开双眼,见容若正坐在床榻上沉沉望着自己,青玉这才想起那夜在梵天寺门口见到的女子隐约与她有几分相似。
她望着他的眼神却极陌生,冷的像一座冰山,未等青玉开口,只听她坐在那里忽然开了口问:“你如何能看见我?”
青玉站起身,走向眼前的这个有些陌生的女子,听着她匪夷所思的问话,只见她慢慢抬起一手,望了望,朝自己伸出手。
“容若,你是叫容若?”青玉问她。
她坐在床榻上也不答话,容颜惨白,乌黑的长发披散着,一双漆黑的眼眸直直望着青玉,青玉亦伸出手,与她指尖相触的一瞬,一股极阴极寒的气息犹如闪电一般从她指尖传来。
只见她急急缩回手,掌中瞬间幻化出一柄长剑,直指自己,逼着青玉不得不后朝后退了几步。
“你是什么人!”她开口冷冷问向他道:“天庭派来的?”
“天庭?”他有些疑惑的开口道:“ 姑娘,你可记得我?梵天寺……那天……我们见过!”
“什么梵天寺!”她咬着苍白的唇用极低的声音道:“你是天界来的,你是来取我命!”
青玉自知再僵持下去必是不好,忽然想起了菩萨教的心决,口中便默念起来。那心决一念起,容若紧攥着长剑的手一松,剑登时“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只见她双手痛苦的捂着脑袋,倒在床榻上,她张开口喘着粗气,一手指着青玉断断续续问:“是……谁……解了我的封印!”话方出口,她双眼一翻,人便又昏了过去。
青玉施了术法,定了她的原神,将她在床榻上安放好,一掌落在她额上,另一掌又使出内力,使她躯体内的伤复原,她的内伤之重远超出他的想象,这具躯体伤重的险些让她死去。
半炷香过后,那元神在她的体内安定了下来,她的呼吸仍然微弱,但已有了一线生机。
他见如此,来不及细思方才发生的种种,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急急交代了守在外面的阎君道:“我得回去取些药,我不在的时候,将此物留在姑娘枕边,万不可再有任何造次。”
说罢,他将怀中的手串掏出递给阎君,阎君一看,是一串晶莹剔透的念珠。
“此物可防令千金……”他顿了顿,不想再惊吓阎君,便道:“可暂保平安……。”
那阎君双手捧着佛珠不住的点头,欲再谢青玉,青玉已飘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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