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鼓励我写写旗袍,说看惯了我穿旗袍,还想看我文字中的旗袍。
她说这件就是我的关于旗袍的最初记忆是在小时。幼时家教严苛,虽家族中哥哥居多,仅我这一个女孩,但所受的教养必须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走有走相……且诸多规矩没有解释,必须照做,否则就是违规,会有严厉的批评。
而我似乎从小就不是太守规矩之人,但为了“自保”,也绝然会做好大人眼中需要做的事儿。
可在这过程中,许多事儿限制了我的天性,其中就有着装旗袍这件事儿。
记忆里有一件丁香般淡紫色的旗袍,在我小时,大红大绿是主流,幽淡的紫极其少见,尤其着旗袍,更是少见。
再就是13岁时,穿上了人生第一双高跟皮鞋,现在想来,应该是咖色,跟高有5厘米的样子,穿着旗袍被妈妈要求走直线……那种内心决然的抵制表面的又不得不服从,好像形成了我这样一个倔强的性情。
妈妈会做比这还复杂的盘扣就这样,慢慢长大了……
有些东西无论你如何反叛,童年的烙印始终会在暗中潜滋暗长,稍待时机,便会茁壮成长。
在离家读书的那几年,依然会不自主的给自己挑选旗袍,其中一件有着回形纹的绿色苎麻旗袍,今夏还在穿。
那件苎麻绿旗袍岁月渐增,阅历渐长,发现自己会偏爱旗袍。
姥姥是民国时期的人,到妈妈这一辈已是上世纪四十年代,读到中专的年龄已经是六十年代。
妈妈是个极讲究的妈妈,在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强迫我跳舞,妈妈指导,记得妈妈讲过的一个片段,妈妈说她在她们学校能歌善舞,暗示着我也应该有这样的基因。我到底天赋不足,舞蹈的事儿就搁浅了,说这个渊源,我在想自幼被着旗袍是不是与我姥姥有关。
因你喜绿所以着绿旗袍是民国的国服,虽来自旗装,但后来自发形成的京派与海派代表着艺术、文化上的两种风格,与正宗的旗装有了巨大的区别。海派风格以吸收西艺为特点,标新且灵活多样,极尽女性柔美特质;京派风格则带着浓郁的官腔儿,有官派作风,显得矜持凝练。
京派无论是京派还是海派,旗袍不能脱离人体而孤立存在。女性的头、颈、肩、臂、胸、腰、臀、 腿以及手足,构成众多曲线巧妙结合的整体,也因此,旗袍的做工都是极其讲究的。
景泰蓝扣儿在小店或上海故事或半生缘买的旗袍居多,后来因青妹妹遇见几代做旗袍的大师傅小周周。
小周周的手艺是祖传的,在祖辈时已成私人定制规模,幼承家学,看人做衣,每一件均精雕细琢。
那匹青花那时,有幸邀请小周周至家中定制旗袍,更加亲历了一件旗袍制成的工序复杂性与讲究。
水墨澹花长短、宽窄、开衩的高低、袖长袖短,领高领低看人定夺,裁剪具匠心,花色恰到好处的安放,扣子的定制方式等全在精微之处……
缝纫虽为旗袍,又件件不同风格迥异。
专注好多个晚上,在疲惫的工作之后,在大师傅的指导下与友围着桌子,用布条嵌成的彩绳,左右手配合,十指由生硬,渐至灵巧,精心编织,盘绕成结,便成了一枚枚纽扣。
交织顶顶欢喜的是每一件上都缝着一枚在大师傅指导下自己盘的扣儿……
盘绕成扣儿慢工细活的节奏中,疲惫的神经慢慢缓释而宁和生……
绿精灵记得小时,妈妈也做女红,而且也要求我必须会,现在想来是妈妈眼中我的必修课,针脚的细密与严谨是基本功。
镶嵌更多的时候,在秋冬的晚上,在灯下,妈妈经常手工做着衣裳,要盘扣儿,或者绣花亦或者纳着千层底儿,我在旁边写着作业或者温习功课……呼呼北风吹的夜晚,豆瓣儿温暖的灯光,那是一世的温情……
这件裁剪功底的匠心最近在看沈从文先生的《中国古代服饰研究》,知旗袍并非中国典型传统服饰,但现在却在国际上代表着中国服饰。
青说将头发绾起更好江南雨,风送满长川
碧瓦烟昏沈柳岸
红绡香润入梅天
潇洒正潇然
朝与暮,长在楚峰前
寒夜愁欹金带枕
暮江深闭木兰船
烟浪远相连
候时光旗袍估计与这首《望江南》一般,全在意境,全在温情, 全在这可言说又不可言说的迷醉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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