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里偷闲,苦中作乐。用来形容茶的艺术与茶道的和谐,可能恰如其分了。
在青山脚下,有一片村落,远看栉比鳞次的房屋、阡陌相接的农田,近听犬吠之声、鸡鸣之音,近看处处柴扉开,家家竹门敞,颇有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古风。这村落有大户人家,庄院坐落于一条平坦大路侧畔,内有高墙粉壁围护,外有垂柳乔松环绕,院内香兰馥郁,嫩竹新栽。也有小户农舍,门前白石苍苍长出了绿苔,残墙断垣隐映在翳翳的青草丛中。
村里住着一位儒者,一日,有朋自远方来至家,忙命家人去倒茶。煮茶,水是关键,并以泉水为佳。村落在山脚下,山上有一清泉,乃是煮茶不二之选。清泉从山上流下,泉水两侧遍地野花野草香,另有兰蕙密密森森依靠泉水滋润而茁壮青翠。这涓涓清泉,滚滚顺流而下,在平缓之地,水清见底,打
上两桶水,放在家中煮茶烧饭,更添香气。
不一会,绿茶沏好,家人捧出茶来,白雪锭器盏内,两个细磁茶盂,盂内设几品异果,横担着茶匙,一把白铁嵌黄铜的茶壶,壶内香茶喷鼻,家人斟了茶,捧磁盂先奉客人,次奉当家儒者,吃一口茶,但觉口馨香可掬,每人面前一盏。仔细看细茶的嫩芽,生长在春风下。不揪不采叶儿楂,煮起来颜色大,尝起来绝品清奇,难描也难画。
瓦屋纸窗之下,与客人吃茶,在于赏鉴茶色与香与味,并不在止渴,自然更不在果腹了。吃茶可吃半日,半日之闲,谈古论今,吟诗作对,像是忘了尘世的烦忧,陶醉于清香与快意之中,多么快活。
以上情景就是苏轼评十六件赏心乐事之十五的“客至汲泉烹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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