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聚会

作者: 紫湘Via | 来源:发表于2023-10-22 15:12 被阅读0次

    上篇说到田晓霞去阅览室正好碰见顾养民,他们在高中时不同班,但因为一起演过戏,所以彼此之间也很熟悉。

    风度翩翩的顾养民招呼晓霞在一条长木兰椅上坐下来。两人寒暄几句过后,就很快谈论起了中学时的生活。

    顾养民谈吐自然,给人一种很成熟的印象。他是个瘦高个,脸色有点苍白,戴着一副近视眼镜。

    他很快向晓霞打问起原来一些同学的情况,但没有提起过郝红梅,实际上晓霞也不清楚他们曾经的关系。

    其他人的情况她一无所知,只是跟他简单地说了一点孙少平,少平也是顾养民第一个问到的人。她还告诉他,听少平说金波也在东关的邮政所当临时工。

    顾养民显得很兴奋,他现在就读省医学院,平时课业重,这趟回来是因为在原西的爷爷病了。他刚回到黄原,他的父母又到原西去了,所以家里没什么人,他提议他们几个老同学聚一聚。

    田晓霞觉得这个提议有意思,就答应说由她去找孙少平。第二天下午晓霞正好没课,就骑了个自行车,破例到城南柴油机厂的工地上去找孙少平。

    “孙少平站在脚手架上,往正在砌房墙的三层楼上扔砖。当田晓霞在下面喊他时,他都惊呆了——这家伙怎找到这儿来了?”

    楼上所有的民工都停止了手中的活,像观看影片中的俏女郎一样,惊讶地看着这位像花朵一般的“洋”姑娘。他们大概弄不明白,这样一位天仙怎么会来找满身糊着泥巴的揽工小子孙少平呢?

    他和她是什么关系?有几个好事的工人已经向孙少平开起了粗俗不堪的玩笑。

    孙少平很难堪地从脚手架上溜下来,搓着手上的泥巴浆子,走到田晓霞面前。晓霞立刻向他说明了来意。少平犹豫了一会儿说:“既然养民盛情邀请,那我得去一下!”

    晓霞让把金波也叫上,她今晚在学校门口等他们。

    少平答应着并问晓霞:“你要不要去一下我住的地方?”

    晓霞笑着说:“我不敢到府上去打扰了。我贸然跑到这地方找你,已经叫你见怪了吧?”

    “少平抬头望了望脚手架,见所有的工匠仍然不干活,站下‘观赏’他们。他脸通红,说:‘不,我很高兴,甚至还有点……骄傲!’”

    晓霞明白这话的意思,瞬时红了脸,说她要先走了。

    少平替她推着自行车,走过坑坑洼洼的建筑工地,一直把她送到柴油机厂大门口。

    少平送走晓霞后,心仍然突突地跳着。他此时既高兴又得意,晓霞能跑到这样的地方来找他,让与他在一起的工人们都羡慕不已,这让他一种男性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他兴奋地跑回去跟工头请了假,回到住处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就直奔东关去找金波。

    金波听说顾养民要请他们去吃饭,第一反应是拒绝的。我们都知道之前为了少平和红梅的事,金波曾策划和组织把顾养民揍了一顿。

    少平说还为过去那事吗,咱们现在都不是小孩了,而且顾养民要是计较的话,就不会叫咱们了。金波想想也是,就与少平相跟着来到了黄原师专,晓霞早已在校门口笑盈盈地等待他们了。

    顾养民的父亲是黄原师专的副校长,所以养民的家自然也在这里。家里的顾养民早已经亲自动手和保姆一起准备好了一桌饭菜。养民还把父亲的小酒柜打开,把所有的白酒、红酒和啤酒都拿了出来。

    老同学见面,分外亲切。短短几年间,他们都由少年变成了大人,而且都已经有过一些生活的经历。想当年,他们还为一些事情闹过孩子式的别扭,现在回想起来,连这些别扭都很值得让人怀恋呢!

    “中学时代的生活啊,将永远鲜活地保持在每个人一生的记忆之中;即使我们进人垂暮之年,我们也常常会把记忆的白帆,驶回到那些金色的年月里……”

    四个人一边喝酒,一边热烈地交谈着,但三个男人都小心翼翼地没有提起过郝红梅。唉,你们只知道红梅结婚了,但她过着怎样悲惨的生活,你们知道吗?

    很喜欢作者这种写法,一边描绘着自己笔下的人物,一边又对他们进行吐槽。然后还自问自答:不,也许他们谁都没有忘记这个人,只是这个场合不宜谈论她罢了。

    四个命运不尽相同的同学这顿饭吃得很融洽,酒也喝得尽兴,还应着晓霞的提议每人各唱了一首歌,沉醉在温暖的回忆里。

    在顾养民和田晓霞看来,“尽管孙少平和金波目前都没有工作,但在他们面前一点也不自卑,而且言辞谈吐和对生活的见解,并不比他们低。”尤其是少平,思想和眼界都很开阔,有些观点使两个大学生都有点震惊。

    少平和金波这边也觉得,虽然顾养民和田晓霞进了大学门,但在他们面前也不自视骄傲,像对待真正的朋友那样诚恳和尊重。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这个欢乐的聚会才结束。养民和晓霞把少平和金波从学校里送出来。

    在金波和少平也要分手的时候,有些醉意的金波突然问少平:“养民和晓霞是不是在谈……”话还没说完,金波见少平脸色有点不对劲,就立马打住了。

    他想起来少平和晓霞一直很要好,他这该死的问话一定会让少平心里很难过。

    “噢,年轻的朋友们,你们是不是还会重演一次过去那样的爱情之剧呢?”作者在这一章的最后一段如是说。我想,这应该是作者放出的烟雾弹吧?


    备注:

    《平凡的世界》系列。卷四,第二部第四十章读书笔记,总第53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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