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远去的爱情(一)
1
乔姐坐在悬崖边的一块石头上哭的像个泪人。
这天近中午了,乔姐还是不敢往前看,晕高。乔姐心里那个气呀,早知是这样,在家喝点农药多省事,跑上山来干嘛,既然选择死亡还讲究个啥,现在可倒好,腿都不敢往前走,咋跳崖啊!
乔姐用手擦了擦泪眼,往前看了看,心一狠,娘的,死都不怕,还怕高,闭着眼跑过去不就得了。想归想,但实际做起来可就难了。
乔姐站起身刚要迈步,坏了,储存在大脑的晕高症又开始捣乱了,自己的腿就是不听使唤,迈不动啊!
乔姐抬头看了看天,算了,还是回去喝点农药吧。对,就喝农药,那样可以安静的去见娘,省的跳崖板的血肉模糊的吓着娘。
一想到娘,乔姐又流泪了,娘要是活着该多好,唉!
这该死的山路,要是这山路好走,娘就可以早点到医院,早到医院也就不会死。
乔姐恨了山路,又想起了弟弟,娘要不是为了生你,娘也不会走的恁早,现在又是为了你娶老婆,咱爹又拿我填坑,难道这就是女人的命吗?
想到这,乔姐发狠道:“这一次,我要自己选择一次,就是见了娘,娘怪我,我也不后悔,人活着,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活着还有啥意思哩。”
临近山下时,乔姐又看到了山脚下的小院,一个单薄的身影正在劈柴火,乔姐心里苦道:“修良哥,要是有下辈子,妹子一定嫁给你。”
乔姐看了看仲春的太阳,唉,这还没到中午呢,“上路”还有时间,坐下来再看看修良哥吧。
乔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右手托着腮,看着下面的钟修良,泪又无声的流了下来。
钟修良劈完烧柴,他走进屋里,拿出乔姐送给他的《唐宋词赏析》坐在小院的红枫树下读了起来:“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依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消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没住过山里的人是不知道的,没被污染的大山静的出奇,钟修良的声音虽不大,乔姐却听的却真真切切。钟修良的声声诗词,声声如刀啊!
乔姐流着泪和道:“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轻,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乔姐和完唐婉的词后,死的概念开始动摇了,她又看了看这春日的阳光,心里道:“再给自己开一次绿灯,晚上再喝农药,反成是后天结婚误不了事。”
决定了,乔姐心就宽了,她闭着眼,静静的听着心上人一首词、一首词的读着,心醉了。至于钟修良读了多少词,乔姐已记不清了。
乔姐听着听着,钟修良的读词声没了。乔姐睁开眼往山下看,此时,钟修良手中拿了个一尺多长的木棍走出了小院,乔姐急忙站起来追了上去。
性格这种东西很怪,刚刚还急着跳崖的乔姐,现在好像把一切都忘了,她又变回成了那个天真熳烂的美少女了。
乔姐追上钟修良后猛地从身后抱住钟修良道:“修良哥,出去玩,也不叫上俺。”忙着赶路的钟修良被乔姐来这一下,吓了一跳,钟修良爱怜道:“死丫头,你想吓死我啊!等你嫁过来后,看我咋收拾你。”“俺才不嫁你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乔姐撒娇道。
乔姐转到钟修良面前搂着他的脖子又道:“告诉本大姐,你现在弄啥去?”钟修良笑道:“好好走路,我就告诉你。”
松开钟修良后,乔姐顺手抢过钟修良手里的木棍,看着木棍上缠的细线又道:“这玩意弄啥用啊?”钟修良笑道:“钓鱼用的。”
乔姐摆弄着手中的木棍撒娇道:“这玩意,钓你还差不多。”乔姐说完,笑着往前跑去,钟修良追着喊道:“慢点,别摔着。”
凌角坳的水库不是很大,是58年修的,有五十来亩,这段时间,钟修良没少在这里钓鱼吃【80年代,钓鱼的人少,要是放到现在,钟修良的设备,俩字,空军】
钟修良展开钓鱼“家伙”后,他把一疙瘩自制的鱼饵裹住鱼钩后,诡笑道:“小乔子,我手里的玩意你能扔多远。”乔姐不在乎道:“良哥,你想要多远?”“越远越好。”乔姐想想道:“站那可以吗?”钟修良看了看左边的高石头,心道:“这鬼丫头,有心眼,以前我就咋没想起来。”
钟修良把鱼饵递给乔姐道:“慢点,别掉水里。”乔姐一语双关乐道:“掉下去,淹死更好。”钟修良怪道:“再瞎说,中午钓着鱼,你可没得吃。”乔姐乐哈哈道:“不让吃鱼,我就吃你”。
乔姐说完,接过渔具就上石头上去了。
2
钟修良看着利索索的乔姐心里苦哈哈道:“自己这个孤儿要娶乔姐,乔叔会同意吗?”
钟修良接过乔姐递过来木棍,他随手把它定在自己的面前,乔姐不解道:“良哥,干嘛定在这儿?”钟修良耐心解释道:“这里地势平坦,一会儿便于出鱼。”钟修良说完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小铜铃轻轻的绑在刚刚拉紧的鱼线上。
乔姐好奇的动了一下鱼线,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山谷回荡。钟修良笑着吓唬道:“小乔子,别乱动,要是吓跑了鱼,咱俩中午可就没得吃了。”乔姐大咧咧道:“良哥,就你这破玩意,我咋觉得,悬。”
钟修良没再说话,他拉着乔姐走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柳树下坐了下来,乔姐偎着钟修良坐下道:“良哥这得等多长时间?”钟修良笑道:“钓鱼如修仙,有时候快,有时候慢,有时候还空手而归呢。”
乔姐听着,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道:“回家后,自己今晚就要去“那边”了,今儿无论如何,都得把自己这个处子之身送给面前的这个人。”
乔姐有了想法,也就有了行动,她猛地把钟修良扑在地上,趴在钟修良的身上死命的吻了起来。
钟修良一把推下乔姐道:“乔子,咱山里人现在可都在整春地呢,要是被人看见,那可羞死人了。”
乔姐脸一红道:“俺爱你,俺管不了那么多。”“等结了婚,看我咋整你。”钟修良笑道。
乔姐心里苦道:还想结婚,那是梦里的事。乔姐不依不饶的还想抱钟修良,钟修良站起身道:“乔子,你今天可有点儿反常,要是有心事,等一会,咱回家好好说,这一会,钓鱼可是大事。”
乔姐望着钟修良没好气道:“钟修良,你就是个木头人。”
钟修良看着生气的乔姐道:“乔子,你不懂,我要是对你那样了,要是乔叔不同意咱俩结婚,那会害了你。”
钟修良说完,坐下转移话题道:“在这空档时,我给你讲讲咋钓鱼吧。”
钟修良用手指指固定着的木棍道:“正确的钓法使用的是海竿,要是有海竿,我能抛出几十米远。”乔姐不懂道:“啥是海竿?”
钟修良见乔姐来了兴趣,他拿起地上的一根小木棍道:“海竿就像这根木棍,不过海竿是空心的可以拉出,可以合住;另外呢,海竿每节头起都一个铁环,鱼线是在里面穿的。”
乔姐听急道:“几十米的鱼线在那放啊?”钟修良用手指指小木棍的粗头道:“在这个地方有个轮子,线是在轮子上绕的,而轮子的这边有个小把,等鱼一吃钩,绞着就能收线起鱼了。”
乔姐听的高兴道:“那买个海竿不就得了。”钟修良尴尬道:“一把海竿可好几百块,我要是有那钱,早找乔叔提媒了。”
就在这档口,鱼线上的铜铃响了,乔姐慌忙往前跑,钟修良笑着拦着道:“乔子,不用慌,看你良哥咋把这家伙弄出来。”
钟修良不慌不忙走过去,用力的拔出木棍,一用力拉,来自水里噌噌的切线声,让钟修良大叫起来:“乔子,咱俩今天发财了。”
“你咋知道?”乔姐不解道。钟修良道:“这切线声,不是大鱼,可没这响动。”乔姐激动想用手拉。钟修良拦着开玩笑道:“你看着就行,这鱼在水里可是斤鱼斗力,弄不好,放走鱼小事,伤着你的第二张脸可是大事。”【斗力:就是指一斤鱼在水里能爆发出五斤重的力量】
钟修良说完后,用力的边拉线,边左右的走着溜鱼,大约二十分钟后,那一条鱼才渐渐地露出了水面,乔姐惊呼道:“良哥,这条鱼得有十几斤。”钟修良边往木棍上缠线边大笑道:“乔子,你太有口福了,今我给你做酸菜鱼。”
钟修良慢慢的把鱼拉到岸边,扣着鱼鳃就上岸了,乔姐伸手抱着鱼道:“良哥,钓鱼太好玩了。”钟修良笑道:“乔子你咋抱鱼,看看,衣服都弄脏了。”乔姐笑着道:“俺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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