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多，村里的广播通知，八点钟到村里集合，各家各户的劳力来领自己家的口粮，听到的互相转告一下。
秀芝急忙收拾，给上学的姑娘收拾好文具用品，穿好衣服，戴上厚厚的手套，围上围巾，送她去上学，嘱咐路上小心，看着她的小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然后，急忙转身回来，把小儿子喂饱奶水，穿好衣服，送到丈夫跟前，你好好看着他，一会他要是哭，你就把奶瓶冲好的的奶粉，热热喂他就行。马上到时间了，我得去村里，早去早回，去晚了该排号了。你在家也不要乱动，多坐着，或躺着，你的腿伤还没有恢复好，别烙下毛病。
从始至终她的丈夫王志成，一句话也没有说，看着秀芝出去，他没有好气的把儿子往后推一下，儿子刚吃完奶，吸吮着左手食指，还对他咯咯的笑，他厌烦的扭过脸看也没有看一眼。也拿起大衣，拄着拐杖吃力地往外走。
秀芝匆匆忙忙来到村里，乡亲们几乎都到齐了，一看到秀芝都主动打招呼，“秀芝，你来谁看孩子呢？”“志成呗!”“他的腿恢复得怎么样？”村支书问。
“腿伤倒是一天天见强，就是人变得古怪，不爱说话，动不动就发脾气，对着小儿子一点耐性也没有，孩子一哭，他就更不耐烦。我这天天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病人都是心焦，你要多多理解，等我们这边忙完，我去找他谈谈。他因公受伤，咱们这天天忙，身为村干部的我也没有时间常去看他，也许他还闹着情绪呢.”
“怎么会呢？他受伤时，村里不派专人照顾他半年，我才得以在家养胎，安心生产，我们的儿子才顺利降生的。感激还来不及呢？”
“秀芝就是你善解人意，这回辛苦你了，乡亲们，你们先往后让让，还是先给秀芝的粮食称出来，好让她先回去，她家里的特殊情况大家都知道的。”
“好的，“大家都异口同声的答应。主动的让一条路。
一百五十多斤的高粱，秀芝自己背到肩上的确有点难度。副队长外号李“花舌头”主动过来帮忙，放在她的左肩上。秀芝这才高高兴兴告别众人回来了。
她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孩子哇哇的哭声，秀芝的心一沉，把粮食放到仓房，就往屋子里跑，孩子就差一点点就从炕上掉下来，鼻涕一把泪一把，脸模糊的像个小花蝴蝶。她心疼的抱起孩子，心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心里埋怨志成，孩子不管去哪里了。
这时门外咣当有开门声，不用看就知道是志成回来了，秀芝心想一会等你进屋我再和你算账。有一会功夫，就听志成往屋里拿锹之类的东西，进屋之后，又把门带上，在门口又不知道干啥磨蹭半天，才一步一步走进来。
秀芝怀里抱的孩子还抽抽搭搭的，一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不在家看孩子去哪里了？你知道我为这个家容易吗？”秀芝呜呜的哭了起来。
志成不慌不忙地说：“你自己干的啥事你不知道？到来个恶人先告状。哈哈哈！”然后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那好，今天我就让你做个明白的死鬼。”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直冒火，秀芝只顾低头伤心的哭并没有注意他的变化。
“你先告诉我，这个小畜生是哪来的野种？”
“你怀疑他的身份？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哇!”
“你骗谁？我在外边出了两年的民工，你一个人在家生孩子？难道你有特异功能不成。”
“这两年你不也回来过吗？来回通信不方便我又不识几个字，写信得求人，才羞于启齿。本打算等你再次回来就告诉你了，谁知道你出了车祸，在那一住院就是半年。刚开始我去过两次，你一直昏迷，我没有办法和你说，村里领导考虑我要临盆，还有女儿需要照顾，才把我送回来，我不放心千丁宁万嘱托，依依不舍的哭着回来的。”
“谁不会竟挑好听地说。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的行踪，还想骗我？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秀芝听到他说的话，心里一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别以为我眼睛瞎，你刚才在村里众人面前又说又笑，多开心，还有男人主动请缨，他怎么没有直接把你送回来呢还能看看他的野种，是心里有鬼，不敢来吧。”
“你血口喷人，简直禽兽不如。”
“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禽兽。”说着扬起一支胳膊照她的脸上就是一巴掌。秀芝只觉眼前冒金星，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志成扯过孩子的腿就摔在地上，孩子没有了哭声，秀芝疯了似的去抱孩子，他顺手抄起斧子就来砍，秀芝一歪身子躲过去，往出跑，到了门口，发现门已经插上。正要开门，志成又跑到跟前扯住头发就拽屋里了，把秀芝拖到在地上，铁锹，斧子并用，鲜血四溅，屋里安静了。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个孩子的手还在抽动，随手又是两斧头，脑浆迸裂。惨不忍睹。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是邻居李嫂，叫了半天也没有动静，就趴窗户往里看，一看志成瞪着愤怒的大眼睛看着她，手里攥着斧头都是血，她吓得魂不附体，撒腿就往村里跑，村长来到他们家门外一看报了警。
警察来时，他坐在屋地发呆，满屋子的血腥警察都不忍直视，他犯罪手段的残忍令人发指。他被带到村里，经审问他如实承认犯罪事实，群众气愤不过，要求他游街示众，他的女儿放学归来，看见两个警察一面一个押着一个人在村路上走着，后面还跟着一群人吵吵嚷嚷，她也走进前一看吓了一跳，这不是爸爸吗？爸爸手上戴着亮晶晶的铁环不知道是什么，没有戴帽子脸冻得通红，走路一瘸一拐的，她哭着喊爸爸，快放了我的爸爸。志成不由得一哆嗦，始终没有回头，依一瘸一拐的往前走，泪水顺着眼颊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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