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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时间长得简直不像话——从昨晚八点四十分直到今早九点十分 ,睡过一圈,总算够了,我才恹恹地爬起来。不知为什么这么困,也没干什么伤神,也没有怎么熬过夜而需要补偿。家里好静,我睡睡醒醒,反正睡得好舒服。老王也休息,一早大约陪妈妈去了医院治疗?明天他上班了,我就陪婆婆去。
这俩天一定瘦瘦身,直到这打底裤穿上不觉得腰紧为止。
昨夜梦里,又去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或者它绝对是一个曾经梦过的地方。我不知道那是哪儿,但仿佛是我曾经每天都幸福的流连在那里。我想大约那是我前生生活过的地方。在梦里,我努力辨识,这是哪里,我曾经在这里吃过什么,做过什么,和谁在一起。墙边的这张床好窄,难道我曾经睡在这么一条圆木开出的木片上?而木板上只有这么一条红色带黄图案的薄毯。这张桌子,我曾经是临窗摆放,还是靠墙摆放?恍然醒悟——这不是我居住的地方,这曾经是我一个人的办公室么,别人的办公室在隔壁么?梦中不停琢磨:这是办公室吗?进而想这是检验室吗?随后否定了自己:很明显不是,这里一点检验室的样子都没有。但检验室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检验室又是什么样的布置?想不起来。但仍然搜肠刮肚的想:检验室的办公室在哪里?我和谁一起办公?走出办公室应该是检验的工作台,工作台的设置,走向应该是什么样子呢?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但又竭力想想起来。然后,终于确定:这里完全不是检验室的样子。可检验室到底是什么样子呢?想象和记忆都跟不上。但随着梦中自己的移动,检验室的面貌终于走入大脑。大门朝西开着,左手那一间是男更,右手是女更,可男更与样品间之间的那一大间空间是做什么用的?虽然没有门,但分明那里应该有很大一个空间——想得头都大了,想象不出来。然后开始数工作台,从南向北,120机台,理化工作台,往北又一道,二道,三道,转身进入办公室。啊,办公室好像变了布局:我们的办公桌不再是熟悉的布局,不再全部靠在北墙,而是变作了——啊,梦又回到我开始进入的那个空间布局。我又开始自己思量:这到底是哪呢?再隐隐约约,梦断了。又梦到什么,然后是一个人,头发极短,几乎是光头,我闭着眼睛,抚摸他的头,一寸一寸抚摸,棱角,硬度,鬓角,后颈上方的沟壑,我让自己努力记住他的头的轮廓,以便以后永远记住他头型的特点。
昨夜这一觉睡得太久了。做了几段梦也记不清了。只是想睡下去睡下去,不要醒来。早上,曾被他们的声音带醒,但睁睁眼看看暗暗地房间,就又睡过去。于是,从儿子六点多出门前打开门问我一句“今天你不上班”到九点多起床,不知又睡了几小觉。完全醒来前我在搜寻一个人的身体,若即若离,然后我在窗外一声小孩子嚎叫中彻底清醒过来。身上好热,仿佛刚做完健身运动。暖气给得很足。
这个冬天才刚刚开始。天气还很暖和,窗外杨树的叶子仍有许多水分饱满,滋润的泛着光亮,自豪的挂在枝上,微风一过,摇摆着窈窕身姿,仿若纷纷卖弄最后的俏丽。只是阳光一天天被已经定居的霾无情的赶杀出我们的视线所及。在没有风的日子里,太阳几乎已经彻底与我们隔绝,蓝天更是已经紧俏的成了稀缺商品——任北京城几乎聚居着全中国的阔佬们,但即便阔佬们把所有钱财堆在一块,也买不来头顶的一瓦蓝天。更何况,大佬们哪个也没傻到把自己的钱财投资进买蓝天的计划书里。于是,甭管有钱没钱,居住在北京城中的人们保有着一样公平——所谓“同呼吸,共命运”!我不知道是否还存在着其他的公平。
而我,在这个初冬的被“重度污染”的日子里,躲在自己的天地里,为所欲为——洗衣,叠衣;扫地,擦地;擦洗干净油烟机,又彻底地洗刷干净马桶。然后,抬头看表,大半天已经过去。随便吃几口东西,坐在暖气片旁,写我的梦。看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只是读到的位置已不是写冬季,写他与外界隔绝的惬意,而是写到夏季中,他一个人躲在房间中读书时的感受。来,我带领读我的日记的朋友一同赏读一段:
“几乎全部合上的百叶窗颤颤巍巍地把下午的阳光挡在窗外,以保护房内透明的凉爽。然而,一丝阳光还是设法张开黄色的翅膀钻了进来,像一只蝴蝶一动不动地歇在百叶窗和玻璃窗之间的夹缝里。这点光亮勉强够我看清书上的字迹,只有神甫街上加米拍打箱柜灰尘的声音,才让我感到外面的阳光有多灿烂(弗朗索瓦丝告诉加米:我的姑姑不在“休息”,可以暂勿噤声),那一声声拍打,在炎热季节特有的訇然传音的大气中回荡,仿佛抖落下无数艳红色的星雨,一颗颗飞向远方。此外,还有一群苍蝇,象演奏夏季室内乐似的在我眼前演奏它们的协奏曲,倒跟你在盛夏季節偶尔能听到乐师们的演奏曲调并不一样,但是能让你接着联想到人间的乐声;这种音乐有一种更加不可或缺的纽带把它们同夏季联系在一起:它从晴朗的日子里诞生,只能同晴朗的日子一起复活,它蕴含着晴朗的精魂,不仅能在我的记忆中唤起晴朗的形象,还能证实晴朗已经归来,确实就在外面,而且已弥漫人间,唾手可及。我的房间这种阴暗的清凉,就像大街阳光下的阴凉处,也就是说,虽暗犹明,同阳光一样明亮,并且给我的想象展示出夏季的全部景象;而倘若我在外面散步,我的感觉恐怕也只能品享到其中一丝片段;因此,这种幽暗,同我的休息十分合拍,对于常常被书中的惊险故事所激动的我,休息也只象放在流水中一动不动的手掌,经受着急流中的冲击与摇撼。”
啊,常常被普氏这种心理描述的精妙而击得心脑半瘫——有时不禁发笑;有时惊叹他的联想能力;有时甚至反应接受不来,因为,深奥的不知所云,必须反复读几遍,才能领会他语言中的全部信息,随后,才能感同身受。的确,读他的书,太不同于一般的小说,意识流的东西,如果读者不能把自己身入其境,那简直会觉得晦涩的进行不下去 。所以,在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整修后,我太有必要把这一套作品好好的细致的咀嚼消化一下才是。同时,也为消受这漫长的,无处寄情的冬季。不然,想当年月收入不足一百,而花费59元提着这七大本书进入办公室时我的经理老何阿姨瞠目的表情和话语就成了谶语——“花自己一大半的收入买回一堆纸?姑娘,我看你是疯啦!”
我没疯。这么多年,唯一的喜爱始终如一,甚至比我的爱情更坚定。这足以证明,当年从买第一套《唐宋词鉴赏辞典》开始,我便与书本,结下一场今生今世最旷日持久最坚不可摧的缘分。购买下的书本,连同每一本书中的神魂,像一条坚实的钢丝绳索,牢牢牵引着我的身心头脑,让我不至于坠落入无知者的地狱。
尽管初冬没有暖阳,但心里,仍然丽日晴朗,温暖四溢。
外间,老王又在接受上门的社会调查,关于科普。听他选择各种问题的答案,其中有一道“请说出您最常选择的出行方式”,他选“很少开车”。调查者问“有车吗?”(听口气简直不怀好意!)老狼气定神闲地答:“有。”莫若换作我,早直接告诉她,请别再来耽搁我的时间。大约这就是我和老狼的差异性,他并没有认为别人口气值得怀疑,更不认为帮她做答卷是浪费了自己的时间。而我对这种事情反感到不行。早上接到一个电话,问我是某某女士吗,得到确定就开始了一通语言轰炸:“我们是某某团体,我们的工作旨在某某事业,,,”我只好打断她:“请问您有什么事儿?”“哦,那我就直接进入主题吧,您曾经接受过我们的一个关于物价和收入指数的调查,您的答卷非常幸运被我们抽中,进入我们后续的答谢活动,我们明天有一个公益活动,邀请您和先生一起到北三环某某大厦参加,什么身份证件都不用带,参加完活动,只有一小时哦,给您一份丰厚的礼品。”我趁她导气的当口,赶紧见缝插针说:“对不起,我没有时间。”她接话的速度简直不依不饶并令我起鸡皮疙瘩:“那周末呢,也可以他人代领,老公,朋友,孩子都行,什么证件都不用带,500元的礼品,,,”“对不起,我没时间也没兴趣。”“老公呢,也可以,随时可以来,,,”我只好做了没有教养的一件事——点了手机上那个红色的电话标志。我不知道有的人如何具备的那种孜孜以求穷追不舍的纠缠能力,而且那么优厚。我却完全不具备,而且也不具备应付别人那种锲而不舍精神的耐力和耐心。所以,我只好表现出自己的粗鲁,果断的拒绝的干干净净。我对任何人说的白送的东西从不上心,绝对不感兴趣。别说五百,五千五万,我也不会去拿。因为我只有一个想法:她,他,他们,为什么要白白把东西给我呢?而我,为什么要花时间和精力,去取一件我不是必需的东西呢?饶了我吧!
我只想在我休息的时候,不关任何人的痛痒,把我的时间,我的愉悦,我的全部的关注,毫无保留地留给我自己。当然,到了晚饭前的一段时间,我会把我的爱倾入进厨房,做几道可口的,或者营养的饭食,献给我最爱的家人。每一个休息日 ,我只想如此度过,别无它愿。
今天,在第二本《在少女们身旁》中惊喜地发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一张照片。那时,我们还在一间只有一床一桌的小平房中过开始时的生活,那时,一切现在的东西都还未拥有,但我却拥有一头那么浓密的长发和两只粗粗的发辫。那张笑脸也确比现在圆润。二十年,原来真的只是转瞬。
网友评论
我来到你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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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指墨香缭绕
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