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自我的告别

自我的告别

“那是在五六月份，我来到了这座纺织厂。当时的我，下学后，在家呆了一年，做了一些简单的工作，对外界还很陌生。幸好，有亲戚住在附近，我一开始住在他们家。他们的女儿上高中，寄宿制，暂时不在家，正好房间空闲着，我便住了一段时间。找到这份工作后，以学徒工的身份进入了纺织厂。

慢慢地，我的学习还算顺利。和你现在的情况差不多，那时对我帮助最大的是我的室友王勇，他是个凡事都很得体的绅士，对我真的很好，面面俱到。他教我如何最大效率地处理各种机器问题，我的学习进度也因此突飞猛进，各项工作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他经常请我吃饭，给我买各种零食，非常体贴人，我们就这样成为了最好的异性朋友。

你知道的，如果一个人在异地他乡，有个朋友无条件地帮助你、照顾你，又很会聊天，在陌生而又疲惫的现实环境里是很幸福的，很轻易就会难以抗拒，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生活算是顺风顺水，大家都挺帮助我的。可能因为我是个比较年轻靓丽的女孩子，性格上却是一个很喜玩乐的姑娘，这似乎是所有女孩子们的通病。有个人带你玩、带你嗨、带你吃喝，就会慢慢忘却了所有的不快和烦恼，一切都会变得那么丰富有趣起来，连路过的一片片呆板的草叶都显得鲜活可爱。”

叶小倩微微停顿了一下，眼底浮现有一丝丝过往甜蜜的情感。刘羽凡的心头不禁游移着一丝酸涩感，不多时她便接着说：

“他确实做到了女孩子们所期望的所有陪伴。他总是默默地给人带来欢乐，一起四处游玩游山玩水，你知道嘛，他可会讲笑话逗人开心的，帮助我走出心中的雾霾和抑郁阶段。不得不说，他是一位很有趣且有魅力的男士，他比我大六七岁，可能因此也更懂得女孩子的心思。久而久之，我们顺其自然地成为了恋人，开始谈起了恋爱。

也许爱情都是由好感慢慢堆积而成的，两个人有着相似的爱好，一起玩一起疯，生活鲜有枯燥，丰富多彩，有时候又像校园生活一样简单美好，虽然一切只是我在虚拟中构筑的假象。走出校园，步入社会后，爱情变得有些不同了，味道也有些变了。

在压抑的喧嚣工作后，玩乐嗨皮也变得沉闷刺耳，让人莫名感到了无比的落寞，一切都似乎不再是原来校园时代的那种感觉。就像在游泳池、小河和大海里游泳，虽然都是在游动，但感受却千差万别。

和许多初入社会的年轻人一样，我们开始迷失在各类流行的生活场景中，KTV、酒吧、夜市，我们都一起去过，玩过，疯过。外在的世界固然精彩纷呈、变幻万千，但我的内心却愈发空洞。我迷失在追寻人生意义的旅途中，不知道自己渴望什么，应该成为怎样的人。我感到自己逐渐失去方向。

心灵深处的空虚感越来越强烈，让我感到无力和迷茫。我曾经以为，得到自由和独立，就可以找到内心的平静和满足。然而，当我真正面对无人管束的生活时，我才发现自己失去的更多。这种心灵的寂灭感，如同行走在坑洼的土路又加上正逢深夜的雨天，未知的方向感，身上的冷感，还有脚下走不稳的泥泞和不平的路面，不知何时会跌倒在哪里，这所有直面的境况，可真是太糟糕了。

现实的情况让我感到孤独和无助。我不知道该如何填补内心深处的空虚，让自己重新获得力量和希望。我无助地望向远方，眼前的灯火霓虹在夜色中闪烁，仿佛在诉说着城市的喧嚣与繁华。然而，这一切都无法掩盖我内心的那些说不尽的孤独和迷茫。我渴望找到答案，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找到能够让我感到稍许满足和充实的人生。”

深皱着眉头的刘羽凡默默地聆听着女孩的诉说，他能够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痛苦和迷茫。他知道，这个女孩需要的不仅仅是倾听，更需要的是一份理解和支持。刘羽凡暗下决心，陪伴在叶小倩身边，帮助她找到答案，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

刘羽凡神色低沉地点了点头，苦笑道：“我都理解，大家都是一样的。我下学后也曾经迷失了方向，步入社会后，可能比你还更加挫败。男孩的人生可能更苦，至少我下学后，干的都是最脏最累的活儿，身心都非常疲惫，可又无可奈何，因为需要先生存。”

“人有的时候真是这样，越空虚越去努力充实，越充实越迷失，越迷失越落寞，内心也越来越痛苦。于是开始喜欢和习惯吸烟喝酒，终于有一次，两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就近开了一间宾馆房间。迷离的欲望作祟，让我们突破了心底规整束缚的枷锁，一番放肆的欢乐之后，更加让人痛苦于这打开的潘多拉魔盒，那些快感突然充满了讽刺感，因为放纵既让人着迷，却也让人厌恶。

浇灌一朵花，你可以用喷水的方式，洒水的方式，从上而下的灌溉叶与花，那会让这株花朵绽放的更加明媚，但如果是用洗车用的喷水枪，直接灌溉着根茎，那么这朵花就有可能被倾覆出来，最后平躺于大地，慢慢被炙烤尽全部生机，变成一枝枯干的燃料。”

叶小倩的嘴角泛着一丝苦笑，在夜幕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凄美。她向刘羽凡诉说着那段往事，语气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和无奈。刘羽凡默默地听着，他的内心同样波涛汹涌，混乱不堪。虽然他还未经历过这些事情，但他能感受到叶小倩内心巨大的空洞和迷茫。

“后来，我吃了一些防护的药物，一切就这样结束了。你说得没错，心境慢慢放下一些束缚的链条后，一切也就随心所欲了。也许这就是成人的世界，我们情感表达的方式也越来越激烈，一切都变成了两个人自愿的本能。”叶小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刘羽凡眼神复杂地盯着地面，陷入了沉思，他开始思考成人世界的意义和价值。

“那种沉沦在推杯换盏中肆意挥霍的生活，以及请假到处游玩的光景，虽然能暂时让人愉快，但却找不回曾经的自己。这一切看似美好，却也让人感到恐惧不安。我不禁开始质疑，这就是自己以后漫长的人生吗？找个男朋友，成家生孩子，做一个全职太太，这一切按部就班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

两人默默地对视着，彼此的眼神中都流露出对未来的迷茫和不安。叶小倩知道，她现在需要好好地思考和规划一下自己的人生，她想要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方式。

“一直困守在狭小的空间，犹如混沌麻木的动物，这并非我所想象的未来。我感到生活无力，人生也陷入了沉思。我渐渐喜欢上安静的生活片段，试图重新洗涤心灵的浅岸，找到新的自我方向。我在这个早已烂熟的漩涡中挣扎，尽力寻找出口。不断地思考，思绪澎湃，不断进步。一旦一个想法开启，它就会汇聚成一片汪洋，把那片孤寂的沙滩吞没，把海草扎根在上面，让生机肆意泛滥。

在这个过程中，我看清了太多往昔的画面，也幻想了未来斑斓万千的色彩。

尤其在遇到你这样有梦想和心灵世界的朋友后，我彻底想要改变。我决定去做一件很久之前就想做，但一直缺乏勇气去做的事情。这个决定让我感到内心的澎湃，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在向我招手。”

叶小倩用右手平抚着起伏的胸口，试图让这些思绪平静下来。她感到自己的大脑像是要被这些思绪冲破，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清晰起来。她看到了一个万象的花园，里面有她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有她从未想象过的美好未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吐出来。她感到自己的内心变得更加坚定，她决定不再逃避，不再被过去的阴影所困扰。

她要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去寻找自己的方向。叶小倩抬起头，看着远方，然后笑了，就像一朵春天盛放的牡丹花。她知道，未来的道路还很漫长，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她要去迎接挑战，去建造自己的心灵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