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卫弓看到了正在走廊里木坐的刘所长老伴，轻轻走过去。
王姨周围围着的同样有些木讷的亲戚、孩子们闻声抬头看向卫弓。只有王姨还是木木的坐着。
周围的亲戚、孩子们又顺着卫弓的目光返回木木的王姨身上，有些无计可施。
“王姨。”卫弓走近王姨，慢慢蹲下，看着王姨岁月没能抹去的秀丽。
刘所吹牛：“我老伴当年可是这一带拔尖的美女。那些年没机会。现在老跟着他弟东走西逛，还出国，可是开了眼了。还学会了化妆。整得我就跟又养了个闺女。”
王姨虽然五十多了，但还抹口红，如今却纯干如裂。嘴中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王姨。”卫弓再次轻唤，但语气还是稍微重了点手轻轻盖住王姨放在膝上的手，注视着王姨有些失神的眼瞳。
“王姨。王姨。”
卫弓的连声呼唤似乎终于唤醒了王姨。
王姨的眼神慢慢凝聚，转向卫弓，半晌才认出了是谁。极为缓慢的问：“小卫？”
“是我，王姨。”
“给你打电话。老刘手术去了，你姐，我放心。”王姨断断续续说道。
逻辑和表达都没问题，卫弓放心了。
“我姐是省里的顶尖专家。肯定没事。”
“我知道。”王姨抽出卫弓盖着的手，轻轻拍拍卫弓的手。“我只是在算日子。没事。”
“日子？”罗东轻轻问。
“我上个月一号时候开始算的，离退休整整一年。现在不到一年了。上了三十多年班了，不到一年了。
台湾、太平洋、新马泰、赤道、南极、南极光、北极光、企鹅、北极熊、冰岛、欧洲、美国，他还哪都没去过。
尼亚加拉瀑布——中学书里有的。还有爱琴海，爱琴海——他说一定会陪我去的，他要和我一起在帆船上看月亮。
他还哪都没去过。”
王姨轻轻拍着卫弓的手。
“他还哪都没去过。
他盯着建国没让他捅了大篓子。
建国有钱了，就等他退休。
他还哪都没去过,就等他退休了。”
王姨平和的说着。
卫弓强忍着，但热流还是从鼻腔涌出。
“罗东，不错，各项指标都正常。而且脑部的血管瘤有了收缩，虽然幅度小，但是毕竟是好转。
你也知道就像自行车内胎，没被气撑起来，血管壁的厚度就增加了，安全度也增加了。”王大夫把血管照影的片子递给永梅姐收起来，对床上的罗东说。
“血管照影的伤口好了吧？48小时了。下午就办出院吧。”
“好了。王大夫。”靠在床头的罗东也长吁一口气。
“嗯。”王大夫看看他，点点头往病房外走。
“对了，王大夫。”罗东坐起来脱病号服。“就要对整个系统进行最后的测试了。没问题的话，马上就能正式接业务了。”
“哦？好事啊。需要我给你介绍业务吗？”王大夫返回身来。
“哈哈。更好啊。反正你已经给介绍马总了。广告片马上就能完成了。”罗东冲着王大夫恭恭敬敬得拱了拱手。“多谢了，王大夫。”
“那就祝罗总生意兴隆！”王大夫干脆转身对着罗东也正正规规的拱了拱手。“别忘了请我吃饭啊？哈哈。”王大夫笑笑转身出了病房。
“走吧，你回公司。我去办出院手续。”永梅姐接过他的病号服，给他递来衬衫。
“那就我先回去。”罗东穿上衬衫。病友都去康复训练了，没人。罗东直接出了病房，轻快的出了医院，拐入旁边办公室所在的小区。
夏天最热的时候。罗东进了楼门，适应了一会儿低温，才进了开着空调的办公室。
“罗总。”
“回来了罗总？”
“啊，回来了。”罗东和大家打着招呼，来到技术部。
“梁茹？”技术部现在人多屋小，显得乱。
“这呢。”梁茹从一堆围着的人里面直起身。
“怎么样？”罗东挤过来，向大家都盯着的屏幕看去。
“正在和景叔还有常总进行总测前的最后一次远程连线测试。”
“他们俩现在差多少了？”
“现在南北相距300公里。一个小时后大约200公里。各自进入暂驻点。开始最后一站的暂驻点养护远程直播测试。”
“嗯。好快。”罗东摸摸鼻子。
“为了完成测试。车上有病人要超过90公里/小时，我们后台直接给车熄火。”梁茹知道他啥意思。
“哈哈。现在马总给咱们鸟枪换了炮，技术投入大了，是管理起来方便了。”
“是啊。自己有了钱买，房车门也改造了，上下病人更方便。摄像头也都是固定的，外面的还是广角的。方便太多了。”屏幕里面的常笛突然说。
“可以啊，这视频和音质。远程还这么清晰。”罗东有些惊喜。梁茹说前端设备都按工业级标准定的方案。没想到实际效果这么好。
“有钱好办事。”老景岔开指头对着摄像头摇了摇插话。
一个小时后。
“护工005号汇报。前面20公里到达A010暂驻点。A001号病人情况正常。车辆各项正常。完毕。”常笛摁住耳麦汇报。
“中心收到。已联系A010暂驻点，已通报病人情况，准备就绪，可以暂住。传感器车辆各项正常。完毕。”
“护工005号收到，准备暂住。完毕。”
“护工004号汇报。前面20公里到达B011暂驻点。A002号病人情况正常。车辆各项正常。完毕。”传来老景的声音。
“中心收到。已联系B011暂驻点，已通报病人情况，准备就绪，可以暂住。
今天是A002号病人的生日，增加生日流程。暂驻点已准备蛋糕和鲜花。
传感器车辆各项正常。完毕。”
“护工004号收到，准备暂住。准备生日流程。完毕。”
“垃圾桶已满，要求进入下一个服务站清理。完毕。”
“中心收到。护工005号，短暂停留等非故障和紧急情况的正常事务性工作不需汇报。完毕。”
“哈哈。”屋里都轻轻笑笑。常笛临时性的发挥。梁茹的标准答复。
“护工004号汇报。A002号病人需要正常清洁身体。完毕。”
“中心收到。A002号病人需要正常清洁身体。护工004号，中心将采用特写镜头多方向监控，并屏蔽部分图像。
监控准备完成。护工004号，可以进行正常清洁身体。请使用标准流程进行。完毕。”
“护工004号收到。开始正常清洁身体标准流程。完毕。”
“祝一切顺利。完成后请第一时间汇报。”
“科幻片的节奏？”罗东笑笑。“是不是太机械了？再说我们的护工有这个水平吗？能不能做到？”
“起码目前永梅姐挑的人都能做到。”常笛回复。“从众心里，只要我们一直这么要求。”
“以后我们的智能系统会对全部通话进行即时评价。月底会形成报表，直接挂钩个人奖惩。而且这部分数据直接到人事部，不需要领导再批准。”梁茹说到。
“这么厉害？”罗东意外。
“还有更厉害的。以后护工护理的视频数据也可以智能评价，完全排除人为干扰。”人堆最里一个声音说到。
“唉吆。姚磊。我们的安全专家啥时候到的？我以为你得明天飞过来。”罗东听出了声音，立即伸过手去和对方探出来的手握了握。
“上午。我自己开车过来的。要测试了，提前过来得和大家准备下。”姚磊解释。
“太好了。争取一次成功。”罗东忽悠。“刚才在病房，王主任说给咱们介绍客户呢。不能掉了链子。”
“问题不大。该有的软硬件我们都有了，该有的技术力量也都全了。负责安全的也不止我一个了，团队作战更可靠。罗总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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